无边天际,云雾缭绕。
意阙有些慌乱地拨开云层,用灵力探寻着云坠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看来云坠低微的灵力根本不足以让他寻到。
风浪在耳畔咆哮。
无边际的天在云坠的眼前一寸寸拉远,而辽阔的地则在她身下无限伸展。
就是现在!
云坠将本就不多的灵力汇聚至身体一点,妄图逃过摔成残躯的悲剧。
据说人在濒死时,生前的回忆会如走马灯般于眼前回放。这么看来,妖精也不例外。
云坠看不清周遭的事物,灵台却一派清明。
那些曾经与她有过交集的人一一闯入她的神识。
月老仙上,织云姑姑,司命仙上……甚至还有意阙帝君,然后……
等等!
这是谁?
云坠的脑海蓦然闯入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个身着黑色长衫的男子。
黑色这样庄重严肃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好像多了几分妖冶,与那墨染般的青丝辉映。
他正望着云坠,手中的扇子轻摇,嘴角挂着讥笑,睥睨万物。
云坠坚信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可他怎会出现在她的走马灯里?
还不待云坠细想,周遭的风声忽然变小。
她好像跌进一团软绵绵的白色云雾,下落时感受到的刺痛已经完全消失。
“我们这不就再见了?”云坠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帝君?”云坠惊呼。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意阙的声音又靠近云坠一分。
紧接着,云坠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双手从身后抱着,贴的那样近,她好像都听得见身后胸膛里那处铿锵有力的跳动。
原来意阙不仅猜到了云坠的降落点,还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她。
距离地面太近了,意阙已经来不及停下,只好用尽全力抱着云坠向一侧的潭水偏去。
云坠便这样仰面倚在意阙帝君身上,随他一同跌入寒潭。
寒潭下清冷幽静,只听得见云坠在其中咕噜咕噜吐泡泡的声音。
“疯女人。”意阙将瘫作一团的云坠拖上岸后,说了一句,语气不大友善。
她以为有云层的遮掩,他就找不到她了?那他岂不是愧对了“帝君”二字?
云坠白了意阙一眼,现在却没心情说话。
她环抱住湿淋淋的自己,不住地打颤。
这水实在太冷了。
当她再抬眼看向意阙时,不过眨眼间,他那原本沾水的衣衫已经干透,与先前别无二致,完全瞧不出“狼狈”二字。
此时的意阙帝君还是那样洁白无瑕,光风霁月。
落汤鸡似的云坠自然没法和他比了。
意阙瞥了云坠一眼,便不由分说地一指,云坠身侧忽然燃起一堆火来。
帝君觉得,云坠这样一个没什么灵力的小妖精也只能用火取暖了。
云坠瞧着身旁突然冒出来的火焰,吓了一跳,立即蹿到意阙身后。
“哪里来的火!”云坠的声音微微颤抖,一时不知是因为刚刚经历的寒冷,还是因为此时的惊吓。
意阙扭过头不解道:“你怕火?”
云坠从意阙身后探出脑袋,“你见过不怕火的线吗?”
“落进水里,左右不过被打湿,晾一会儿就好了。可若是沾上一点火星,所有的线都是可能灰飞烟灭的!”云坠说着,又往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