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毕,意阙叹了口气,伸手把窗关上,却发现衣袖不知何时竟染上了一片血污。
暗红的血在雪白的衣衫上晕染开一片,突兀又妖艳。
此时胳膊上隐隐约约的疼痛才让他想起,这血竟是他自己的。
怪不得他一进来,步玠就问他是不是受伤了,意阙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脸色太差……
意阙掀开袖口,露出还在流血的伤口。
大概是落入寒潭时,被潭底的石头蹭伤了。
反正他的伤口一向好得快,更何况只是这样的皮肉伤,与百年前历劫时受过的内伤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还是想想如何安置那个小妖精吧。
可如今一想到云坠,意阙只感觉有些头疼。
他当初信誓旦旦找到她说要娶她,如今却出了这般岔子,丢了面子事小,如何处理才紧要。
意犹跑来大殿的时候,意阙已经埋首书册,查看与追影镜有关的所有记载。
“哥,没想到你现在当上帝君了,竟然还如此刻苦。”意犹一脸的不可思议,可语气里还隐隐含着自豪。
意阙听见声音,旋即合上手中的书,然后才缓缓抬起头。
意犹的目光跟随着意阙的动作而去,满是好奇,“哥,你在看什么书啊?”
“还是这般没大没小,进来也不知道通报一声。”意阙正襟危坐,避而不答意犹的问题,一如既往地无奈开口。
意犹低下头,惭愧地开口:“我太心急,所以又给忘了。”
“急什么?”意阙问。
“急着来给你汇报未来嫂嫂的情况呗!”意犹抬起头,笑嘻嘻地说。
意阙的脸却冷了下来,“不想听。”他几乎下意识地开口。
意犹将哥哥的那句“不想听”当做耳旁风,一本正经地咳了两声,开口说:“咱们呦明谷的追影镜可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宝贝,而且有明文规定,外人是不得靠近的。所以那个云坠,依律当罚!”
“哦?你打算如何罚?”意阙饶有兴致地瞧着妹妹,说不定这丫头真的有法子处理。
意犹双手背后,来回踱步,像个小大人,“我就罚她在呦明谷待上七天,让她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过错,你说好不好?”
意犹笑着凑到意阙面前,像是邀功一般。
意阙皱眉,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妹妹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你说不好也没办法,我已经罚了。”她耸耸肩。
这算哪门子惩罚?说是奖赏都不为过。
想了想,他又开口:“想必她应该并不愿意待在这里吧?”
毕竟不久前云坠是拼了命也要逃跑的。
意阙没有猜错,云坠怎么会老老实实呆在呦明谷呢?
虽然帝君让意犹把她押下去,可实际上,云坠既没有被关押,更没有遭受刑罚,甚至意犹还给她安排了一间舒适的屋子。
更奇怪的是,这屋子周围连看守的人都没有,好像对云坠很放心似的。
于是当云坠堂而皇之溜出门去,还畅通无阻地在街巷转了好大一圈还安然无恙的时候,她有些难以置信。
在这个时候逃出呦明谷顺理成章。
天助我也!云坠心中欣喜。
可她并不知道出谷之路要如何走,因为意阙帝君将她带进来的时候她睡着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愤恨那时贪睡的自己。
直接在大街上问路呢?实在太引人注目!若让别人发现她还是个稀奇古怪的小妖精,万一被就地正法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