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凑到宋昭宁身边低声道：“这是皇商张家的二娘子，和您一向不对付。”红蓼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咱们不必理会便是。”

宋昭宁就明白了，张家有钱有势，她们惹不起。

“是巧。”宋昭宁不咸不淡地答应了声，转身往一旁的书架旁走去，并不打算理会她。

张二娘子却劲直朝着宋昭宁走来，“听说宋五娘子毁容了，也不知现下可好些了，我给你瞧瞧可有法子诊治。”

话音还没落，张二娘子身边的丫鬟便走上前来，直接伸手就要掀开宋昭宁幂离上的轻纱。

宋昭宁抬手便捏住了那丫鬟的手腕。

“我的幂离，你还不配碰。”宋昭宁语调清冷，不怒自威，浑身自有摄人风骨。

红蓼也立刻挡在宋昭宁身前，眉目冷淡。

张二娘子的丫鬟宝珠下意识一愣，一时之间有些迟疑。张二娘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丫鬟一眼，站在一旁的婆子便走上前来，笑得格外慈祥，“我家小娘子也是好心，老奴懂些医理，或可帮宋五娘子呢。”

婆子扫了丫鬟一眼，另一个丫鬟立刻挡在红蓼面前。

“五娘子莫不是还记恨上次我家小娘子不小心撞到了您？”婆子姿态放得又低又谦卑，说出来的话却处处藏着深意，“您若还是在意，老奴更要细心帮五娘子留意脸伤，好让五娘子宽怀。”

见宋昭宁不接话，婆子心下微微满意。

小丫头么，脸皮薄，以退为进就能把她气得够呛，实在是再好对付不过了。

婆子微微掀了掀眼皮，面上端着温和慈善的神情，不急不缓地等着宋昭宁装大度地说自己压根不在意这件事。

但是面前的少女一把推开挡在红蓼面前的丫鬟，微微抬起雪白精致的下颌，语气从容地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回事。”宋昭宁若无其事道：“道歉吧。”

即便是隔着幂离，张二娘子还是能感觉到宋昭宁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宋五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唯一的伯父还只是个五品官，竟敢这样放肆！她张二娘子是谁？家里是京都排的上号的豪气，数代皇商，京都哪家勋贵不给几分薄面？

张二娘子张口就要让丫鬟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的宋昭宁。

却是她身边的那位嬷嬷拉了拉张二娘子，先一步开口道：“京都都说宋五娘子貌美贤淑，我们娘子原是好心，却不想五娘子竟这般计较这点小事……”

总之就是要把这件事歪曲成宋昭宁小心眼，不领情。

宋昭宁在宫里听了一辈子拐弯抹角的话，只觉得不胜其烦，张口便道：“你们的好心，我可领不起。”她只是微微一笑，抱胸站在张二面前，“你既然提起上次撞到了我，那便承认了这件事，快点道歉吧。”

张二娘子的脸都气乌了。

好啊，一个寄人篱下的懦弱孤女，也敢找她道歉。

张二娘子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呛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让我道歉？”

宋昭宁完全不生气，只是隔着幂离轻笑一声，“竟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张二娘子正要发怒，面前的宋昭宁却是先一步走上前来，语调从容，“二娘子既然不道歉，那挡着我的路作甚？好狗还不挡道呢。”

张二娘子浑身一僵，气得发抖，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话，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