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颜自然不知道,她从李英的院子里出来,只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气冲冲跑回房间,看见书桌上还摆着她亲手抄的佛经,更加觉得自己可笑。
想她是真心想为了自己母亲祈福,这才一笔一划亲手抄写佛经,如今想来,这种东西玄而又玄,她为什么要相信呢。
雨荷早就知道小姐回府了,不过小姐先前去夫人院子中,她就去接了小桃的班,在房间里给时颜整理书箱。
看见时颜气冲冲地进来,忙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
见到雨荷,她心情好了些。“没什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罢了。”
“小姐可要保重身体,为了些破事气坏身体可不值得。”
时颜喝口茶,顺顺气:“对了,我叫你们买的画你们买回来了吗?”
“买回来了,都在这里。”她走到箱子处,打开箱子,里面果然都是卷起的画卷。
“你们可跟那个小少年约定联系方式了吗?”
“嗯,是阿庄过去说的,阿庄跟我说,他跟少年约好了,只要有新画,就去巷子口的药材铺说一声,阿庄经常去那里给他弟弟买药,就会及时知道。”
“他弟弟病了吗?”
雨荷说到这里,有些惋惜:“是啊,本来是一个挺好的孩子,在私塾读书,一次淋了雨,就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都是用药吊着,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家才那么困难。”
时颜有些感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总有可怜的人每天都要为了生存而竭尽全力。
若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又岂能坐视不管。
“雨荷,你去把阿庄叫过来。”
阿庄很快进来,他被调进内院,还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铺位,有事的时候干活,没事就在下人的院子里休息,等着主人传唤就行,比他喂马的时候不知道轻松了多少,钱拿的还多一倍。
在前院干活,自然也要体面,不能穿着之前喂马的那套粗麻旧衣了,总管给他发了身衣服,看起来干净立正了很多。“小姐,您叫我。”
“你在我这里,我还不知道你的情况呢,你跟我说说你家中的情况。”
“回小姐,我家中还有一个奶奶,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他们都是要你供养吗?”
“奶奶身体还好,平日里和妹妹纳鞋底、绣花之类的拿到集市上卖,我弟弟生病了,在家休息。”
“如此,我每日也没什么事情,你在院子里呆着也是呆着,你每日只要中午在我下学之后来就好,上午就在家陪你弟弟、妹妹吧,除非我需要你去买画。”
阿庄还以为时颜是不打算继续用他了,急得他当时就跪在地上。“小姐,阿庄若是做错什么事情,您尽管罚我,就是打我也可以,您不要赶我走。”
时颜无奈:“你快起来,我哪里是赶你走,你继续留在我这里,只是我每日都要去宫学,你在这里呆着也是没事做,不如就在家陪你弟弟妹妹,等我中午下学回来,你再过来就好了。”
阿庄听明白了,知道是虚惊一场,这才松口气:“可是总管那里说……”
“没关系,我会跟他说。”她示意雨荷,雨荷立马把上午买画的荷包递过来,小摊贩临时多带了十几幅画,所以一共花了七十两,荷包里还剩三十两。
“这些钱给你。”
三十两银子在阿庄眼里简直是天文数字,他连肖想都不敢,只当是时颜继续存放在他这里,让他买画的钱:“小姐,这是……”
“这是我赏你的,你以后要好好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三十两银子,阿庄哪里敢收,他想也不想地推辞:“小姐,您把我调进前院,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衷心于您,您不用额外再给我钱。”
“这钱不是白给的,你不是说你弟弟生病了,拿着这个钱,好好给你弟弟治一治,你只有家里安顿好了,才能安安心心做事,拿去吧。”
雨荷已经知道时颜的用意,她早就知道时颜心软,“是啊,阿庄,你就拿着吧,这是小姐心善。”
阿庄顿时感激涕零地收下钱:“多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