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姑娘，自重。”

司晨染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嗤笑道：“谁不自重了？我让你们跟着我了？你自己总是跟着我，你还好意思叫我自重了？”

她的一番话并没有压低声音，甚至因为气恼而微微提高了声音。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司晨染和楚乐知的身上。

司晨染被众人瞧着，也没有多大反应，反倒是楚乐知微微皱着眉头。

“楚大人，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司晨染唇角勾起，颇为嘲弄。

楚乐知那本来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几乎拧成了扭曲的麻绳。

从来还没有姑娘敢在他的面前胆大包天成这样，问出这种问题。

气氛因为楚乐知紧皱的眉头而凝固了，刚刚还在调笑着的姑娘们纷纷闭上了嘴。

“你别不说话啊，楚大人，你若是不喜欢我，你跟着我做什么？”司晨染掩唇一笑说，“该不会你算命算出我以后是个危害圣澜大陆的大恶人吧？”

“我粗粗一算，并未算出这些。若是姑娘想要仔细算算，不如再给在下一些详细的信息。譬如生辰八字，再如最近做了什么梦，再如姑娘的姓名。”楚乐知端坐在凳子上，饶是在这暗昧不清的房屋布置下，仍旧高贵清华得如同在华贵的宫殿之中处理正事。

司晨染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说：“生辰八字？你该不会算着算着，就和我说一句，我俩缘分天注定，以后注定是夫妻，所以现在你会跟着我，都是天命？”

姑娘们一个没有绷住，齐齐笑了出来。

她们这儿的姑娘，基本上都听过不少甜言蜜语。

像什么缘分天注定之类的话，早早就听说过各种版本的了，有直白通俗的话语，也有含蓄的诗句。可那都是假的，听得多了，也就觉得俗套好笑了。

“我的姓名我就不和你说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最近做了什么梦。”司晨染捧着自己的脸，欢喜地说道，“我最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靠在了心爱之人的怀中。”

她想到了夜流光，眼中潋滟着的光芒流转而过，颇为期待模样，当真是十分幸福了。

楚乐知看到司晨染这个模样，不由得怔了怔。

他看到司晨染的时候，司晨染就和刺猬似的，浑身都带着不让人靠近的尖锐的刺。

可是现在的她，卸下了心防，整个人温柔到不可思议。

不过，她的温柔，转瞬即逝。

她的脸色一变，面色冷硬地对楚乐知说：“当然了，我心爱之人我知道是谁，肯定不是你就对了。我喜欢的人比你高，比你英俊，比你厉害，他哪里都比你好。”

楚乐知的脸色和霜冻住了一样，就算是眼前这个女人和其他女子不一样，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喜欢对方。

喜欢一个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是，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似他真的很喜欢司晨染一般。

司晨染见楚乐知阴沉着一张脸就是不说话，便也觉得无趣，便吃吃喝喝玩乐起来。

眼见着时辰不早了，楚乐知道：“去客栈住。”

“不要，我要住这里，在这里住，贵！”司晨染道，“我还要找个姑娘聊天一块儿睡！叫姑娘一起睡，贵，能多花你们的钱，叫你们跟着我。”

知天命的众人看到司晨染这般，哭笑不得。

司晨染房间里身价最贵的姑娘烟儿，那姑娘看到司晨染就忍俊不禁。

云烟阁的姑娘一般也就是唱个小曲，弹奏一番，陪吃陪喝陪聊罢了，但是知道司晨染是女子，这姑娘倒是没有拒绝。

司晨染和那姑娘睡下了，楚乐知等人就和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外头。

“以前有没有男人这样对你死缠烂打过？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放过，当真是可恶！”司晨染对着烟儿姑娘吐槽道。

烟儿姑娘摇了摇头说：“不曾，我哪里见识过这个阵仗？以前倒是有人抬着几箱金子过来求我作陪，但是还不曾有人这般，竟然一直跟着，一点脸面都不顾。”

“是啊，他就是不要脸。”司晨染说。

楚乐知目光暗沉，房内二人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