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梓并没有让顶天立即执刑,而是似笑非笑看向钱玉培道:“为什么不肯喝自己泡的茶?难道你在茶中下了毒药,想毒死本官不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都意识到了茶里肯定有问题。要不然,钱玉培为什么不肯喝呢?
难道茶中真有毒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钱家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一向淡定的钱谦受也无法淡定了,双眼盯着躺在地上的钱玉培。
钱玉培也有些慌了:“没有,我没有下毒药。”
杨山梓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紧接着追问道:“那你下了什么?”
钱玉培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脱口而出道:“下了一些鸟屎……”
等他意识到不对,为时已晚。
杨山梓看着钱谦受,冷笑道:“好个世家子弟,好个道貌岸然之辈,这种没有家教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你们钱家的门风,还真是脏的可以啊。
钱谦受,本官问问你,该如何处置这个让本官喝鸟屎的人?”
“小辈年幼无知,还望大人海量,莫与他一般见识。”
钱谦受狠狠的瞪了钱玉培一眼,做了恶心事,居然自己承认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要本官海量?”杨山梓看着老家伙一阵冷笑:“那你过来将这杯鸟屎茶喝了。”
“这……”钱谦受微微躬身道:“草民管教不严,替无知子孙,向大人赔罪。”
“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本官徇私枉法。”杨山梓冷哼一声:
“来人,将那个羞辱本官的秀才,拖出去重责30军棍。没有军棍,找个扁担代替。另外,上报礼部,革除他的秀才功名。”
杨山梓看着钱玉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小子给老子送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老子岂能错过。
顶天和立地答应一声,拖着钱玉培,就往外面走。
钱府的大堂外面,随着一声声的杖击,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钱谦受听的心里直抽搐,如此屈辱,让他不禁按握拳头,发誓要弄死杨山梓。
杨山梓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相反的,比别人更有恻隐之心。
只是,他这次来苏州,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拿到证据,钉死温体仁等人。
其二,就是想办法让钱家先吐出一部分赃款,好运回京都做军饷。
不管能不能拿到证据,钉死温体仁等人,都先要将军饷给筹集齐了,这是急中之急。
否则,就要失信于崇祯皇帝,且还会因此而获罪,轻则丢官,重则丢命。
责打钱玉培,不过是先来个杀鸡儆猴,而后好以强势的姿态,和钱谦受谈判。
威胁他们先吐出一部分赃款出来,才是真正的目的。
杖击声停下之后,杨山梓看向钱谦受道:
“钱家多年来,私通朝廷命官,走私越货,囤奇谋取暴利。
已经严重的损害了朝廷和百姓的利益,罪当满门尽诛。
本官仁慈,不愿大开杀戒,如钱家愿意捐出1千万两白银,并承诺以后不再走私,按国法缴纳税赋,本分经商。
本官可既往不咎,给钱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他权衡利弊后,做出的决定。
觉得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到证据,将钱家法办。倒不如先弄点钱出来,救济灾民,和发军饷,暂时缓解一下朝廷的经济危机。以后找到证据,在法办钱家也不迟。
钱谦受心里冷哼一声,想敲诈老子,门都没有。
“大人,钱家虽然看起来家大业大,但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莫说是1千万两,就是1万两也拿不出来。”
他尽管恨不得咬死杨山梓,却依然一副一脸为难委屈,不能不说这家伙的城府到家了。
杨山梓怒不可遏,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将茶杯都震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
“不识抬举,老子想给你们钱家留条生路,看来你并不打算领情了?
你们钱家吸过多少老百姓的血,吃过多少朝廷的肉,逃过多少税,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老子心里也有数。
不要以为你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告诉你,只要老子认定你们有罪,你就有罪。就可以大开杀戒,灭你满门,为民除害。
如果你愿意拿钱家所有人的性命赌博的话,老子就陪你赌一场。
明天日落之前,给老子一个明确的答复,否则,后果自负。”
钱家众人,见他浑身杀气翻滚,心里都是寒气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