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有好报。
这话是给好人听的。
王昭相信因果循环,却不信每个善良的人都能有个好归宿。
既然世间不如意十之,为什么指望好人全有好下场?
终究是前人看破后人事,痴男怨女错付流年。
当王昭回到父亲身边,古怪看了眼一边看戏的孙谬。
“有一事请父亲定夺。”
“何事?”
王昭的表现王柏忠看在眼里,也不声张。
“请父亲验一验这牙牌真伪,小子愚钝,恐防有诈。”
“拿来吧。”
王柏忠接过牙牌瞳孔一缩,旋即嘴角上翘,眨眼恢复如初。
“孙公公。”
王柏忠来到孙谬面前。
“王大人。”孙谬颔首,他还以为处理妥当,这样他就能一手捞钱一手将巡抚托付的事办妥。
“请孙公公为下官解惑,这牙牌可是孙公公的?”
“牙牌?”
孙谬拿过牙牌,惊呼出声。
自己的牙牌为什么会在王柏忠手上,火光下,玉石打磨的牙牌清晰的镌刻着‘甘肃镇镇守太监孙谬’这九个字。
坏了!
孙谬心道不好,牙牌一直被他用在说不明道不清的地方,同样的牙牌他有三块,就是为了捞钱。
走私、高利贷、利用驿站运送自己产业的商品。
孙谬将牙牌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不止他这么干,朝廷文武百官都这样。
但这话不能说。
“好精巧的做工,几乎做到以假乱真。”
孙谬不能承认,承认就等于把自己的把柄交给王柏忠,他又不是傻子。
“就是
说,这牙牌是假的咯!”
“没错,谁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冒用咱家牙牌,当真是不想活了。”
孙谬试图套话,他用牙牌的地方很多,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被王柏忠抓了个正着。
“一伙胡人。”王柏忠也不藏着掖着,深深看了眼孙谬,“下官这就将冒名顶替者法办。”
“胡人!”
孙谬竭力回忆,前几日似乎自己管家说过,有一批走私的铁器要通关贩卖到草原。
“真是该死!”
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对视财如命的孙谬来说,他的心头在滴血。
“不知道王大人如何处置?”
“这要问我那孩儿。”王柏忠把事情交给王昭处理,具体怎么个法办,全看王昭。
“咱家觉得不妥,令郎年纪恐怕难当大任。”
“孙公公这是哪里话,古有甘罗十二为相,我不比甘罗可也已经十六岁,何况还是朝廷册封的肃宁营游击。”
孙谬不认识什么甘萝卜咸萝卜,王昭的游击头衔倒是略有耳闻。
被王昭一堵,孙谬作罢,他不屑与小儿争辩,传出去无论对错,他都会是被嗤笑的对象。
既然交给自己办,王昭也不含糊。
他原本计划等城里的胡商带头闹事,自己迅速镇压,当着孙谬的面杀个干净,埋伏在城外的梁成、楚更以及深沟儿墩的军户佯装草原人袭击肃乾门,届时会有一伙儿人杀到他面前救走胡人,顺带叫贪婪无知的孙公公知道什么叫血淋淋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