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乾门是肃州城东门,灯市起始之地。
“坏了,这可怎么办。”孙谬的目光投向王柏忠。
“公公莫慌,些许草原人土鸡瓦狗尔。”王柏忠上前道。
“父亲不可大意。”王昭劝戒道:“草原人凶蛮狡诈,如今在肃州城为非作歹,怕是还会留一手,我们不可不防。”
“昭儿说的有理。”
王柏忠心念急转,他不清楚儿子怎么驱使的动草原人,但有草原人背锅,接下来的戏好演很多。
没人会认为王柏忠能与草原人沆瀣一气,肃州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那都是表象,实际上肃州的平静是王柏忠手上的横刀一刀一刀劈砍出来的太平日子。
草原人对肃州一直没放弃过念想。
肃州后面就是甘州,那里的繁盛在西北之地也是少有,储藏的金银数不胜数,草原人不事生产,怎会对西北富饶之地一点想法没有。
“孙公公不如随我走上一遭?”王柏忠邀请道:“有公公坐镇,量那些宵小不敢张狂。”
孙谬真不想同意,可他现在骑虎难下。手下人瞧着呢,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东厂的番子,后脚把自己卖了。
另一方面,他内心也很好奇,草原人的礼物他没少收,但草原人他还真很少见面,一是怕弹劾,二是他自己看不起化外蛮夷。
“那我就随王将军走一遭。”孙谬壮着胆子,他呵斥一旁的锦衣卫,命他们速速安排下去。
王昭看着好笑,他精心布
局,为的就是引孙谬去肃乾门。
制造意外很简单,只要在制度上留下几处明显纰漏,意外就不再是意外。
王昭先是选定离福禄楼较近的肃乾门作为灯市起始,又命肃乾门附近可以不限量提供酒水,在供应、销售环节上提供优惠,由此肃乾门的摊商是其他地段的三倍,人流更为密集几乎到了人挤人程度。
好在靠近城墙,附近少有建筑,给游人们腾出很大空间。
王昭又命肃宁营在几处人流节点设兵驻守,府衙内差役逐街巡逻,除了肃乾门附近,每个人流节点都有官差。
真发生案件,也会被迅速处置,肃宁营虽是新立,战意却昂扬,这也是募兵制好处。
为了处置突发状况,王家的黑甲亲兵也被调来,安置在城墙上,哪怕真的出现暴乱也能被迅速弹压。
当一行人抵达肃乾门的时候,双方已剑拔弩张,地上残留着暗红的血与倒地不起的人。
一支支火把高高举起,照亮夜空,橙红的火球熊熊燃烧。
两边的人面容严肃,有话事人在用生疏的汉话与卫兵沟通。
双方持刀对立,大有擦枪走火立刻火并的架势。
“王同知大人到!”
有传令官报信。
草原人群听到王同知三个字,有明显的骚动。
王昭紧跟在王柏忠身后,同样跟随的还有孙谬,他刻意拉开距离,与自己护卫站一堆,似乎对王柏忠的手下不是很信任。
王柏忠扫了眼现场,草原人要更
多一些,足有三百多人,如果不算城墙上埋伏的五百黑甲亲兵,以现场的一百多卫所兵很难抵挡。
等等!
王柏忠再度扫视己方士兵,这不是卫所兵,而是儿子新编的肃宁营兵。
卫所兵可没那身新衣裳。
撇头看眼儿子,正巧见他眉头深锁,顺着他的目光,见到一个略有眼熟的小子。
他是儿子的伴读,具体叫什么王柏忠记不清了。
当初囡囡被救就有他的功劳,在军中称得上是位猛士。
“昭儿。”
“孩儿在。”
“你去处理吧。”
“遵命。”
王昭领命,大步走上前,身旁有黑甲亲兵护卫。
双方人马都被突如其来的王昭吓住,或者说,是突如其来的王柏忠更恰当。
“怎么样。”
王昭上前,直接查看田蒙的伤势,见他面色微白,关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