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盼夜盼的美洲农作物终于来了。
足有九辆马车驮着沉甸甸的马铃薯等农作物长途跋涉抵达肃州城,与它们一起来的还有中亚的玉石。
因为马铃薯等农作物占用了玉石的空间,莫卧儿那边的管事很不满,当然不满可以表达,该做的还是要做,这就是亲信的好处。
王昭也顾不得身份面子,冲进乱糟糟的库房,翻腾出盼望已久的土豆。
“样子和几百年后没分别嘛,就是小了点。”
“还有一车马铃薯,路上车轴断了,要晚些到肃州。”
“不会被抢了吧?”
给王昭解释的库吏一愣。
抢金、银、兵器的他听过,抢粮食的也听过,可这马铃薯是什么东西他听都没听过,黑不溜秋,看上去脏的让人没食欲。
半路上有辆装玉石的车载不动重压,坏在半路,车队管事就将装有马铃薯的车与坏掉的车调换了过来。
负责押运的小厮记录在册,等到了肃州禀报给库吏。
在库吏看着都不算事儿。
哪次周转没出过岔子?
听到少爷问话,库吏微笑躬身说:“若是金银玉石、粮食之类的话有可能出现劫匪打劫的事。”
“嗯。”王昭颔首,他转身对一脸好奇的田蒙道:“去找梁总旗,借调一百人跟我出城。”
“额……少爷这是做甚?”库吏懵了赶紧问。
“当然是去押运马铃薯。”
…
银狐岭的九眼狐很是郁闷,眼瞅着一车价值千两白银的玉石成了不知道是
什么的玩应,换谁怕是都要有骂街的冲动。
“来人,去把孙二狗给老子砍了。”九眼狐狰狞的脸闪过杀意,手上的酒碗啪唧一声砸在地上,顿时粉碎。
“狗日的,敢骗老子!”
“老大,现在不是砍孙二狗的时候,咱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雷公嘴长相的人一脸难看。
他们截的可是肃州卫指挥同知王阎罗的货,不管是什么东西,哪怕它是一坨屎,那也是王阎罗的屎,敢动就要准备好掉脑袋。
“还能咋办,娘的,干他丫的!”九眼狐那个气啊,他在驿站的内线递来消息,有人拿着王阎罗的牌子去驿站征调马车,还是那种结实耐操,不容易散架的车。
孙二狗随口问了句押送什么物件,那人直接告诉他是玉石原石。
价值千两的原石,这要运到内地,少说也值五千两白银。
孙二狗一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银子,何况是五千两,他不知道那人是口嗨,更不知道那人为了凸显货物的价值将换成马铃薯这事隐瞒下来。
瞧瞧,押运五千两银子的玉石与押运一车马铃薯,哪个更有牌面?
消息递给九眼狐,这位狡猾的土匪信以为真,一不做二不休率领儿郎们劫了马车,杀掉了那名多嘴的看守与随行护卫。
等打开马车傻眼了!
“可我们干不过吖!”雷公嘴满面苦涩,一开始他就反对,可老大利欲熏心,哪听的进他说什么。
“干不过也干!
九眼狐怒目圆瞪,对着雷公嘴破口大骂:“老子死十来个弟兄,这事完不了!”
还不是你自找的!
雷公嘴把话咽在肚子里。
当王昭率领一百铁骑,风尘滚滚来到接应地点并没有等到本该到达的马车。
“奇怪,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随行的车队守卫与滞留下的人有约定,滞留下的人去驿站借车,借到沿着官道走,若借不到在驿站外五里地的树林等待。
车坏在那里,不在树林等着难道扛车走!
“少爷,有拖拽痕迹!”
“少爷这里有血迹!”
一百铁骑有一半是夜不收,单兵作战能力远胜卫所士卒,更善于侦查、突袭以及潜入作战。
“跟过去。”
王昭骑着马,还没到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烤土豆!
“混蛋!”
等循着踪迹找到马车,马匹已消失不见,只剩冒着青烟的车架,还有若有若无的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