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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可真是个无赖。”白衣人笑骂。

“放心,等我赢了钱,便还你。”青袍人信心笃笃。

皇城校场,临时搭起的看台上坐满了黑压压的人群,粗粗看去,满朝的文武都已齐聚,便连一些久不上朝的老臣,和一些豪族世家的大佬们也出现在这里,斗兵已很长时间没有在大明出现了,借此机会,可以一窥辽东和王家肃州军的战力,众人都是乐得其所,一举两得之事,岂有不来之理。

作为此次斗兵的两大主角,王昭与祖大寿并坐在天启皇帝的下首两侧,看着两人仍是斗鸡一般互相瞪视,天启不由笑道:“两位爱卿,今日斗兵,一可展示我大明武力,二也是一大乐趣,像这你二人如此模样,还有何乐趣可言,来来来,我出一个彩头,这是我随身带着一柄如意,今日谁赢了我便赏给谁,如何?”

一侧的王柏忠听了也凑上来,笑道:“陛下添了彩头,我便也来锦上添花,我出万两白银,作为彩头如何?”

天启哈哈一笑,“王卿家偌大年纪,居然也还有如此赌性?也罢,想必王卿家肯定是认为王昭必胜了,这样吧,在座的那位卿家愿与王国公对赌?我来作个公证。”

吴国公吴浩然欣然上前,“我来凑个趣,出五万两银子,赌祖统领胜,王国公可愿加注?”

王柏忠欣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便是五万两。”

有了两位国公启头,片刻之间,各大豪门世族都纷纷上前下注,却大都压在祖大寿一边,有与王家交好的世家不好意思压祖大寿,便只能忍痛割肉,意思意思,压在王昭这边。看到此景,祖大寿得意地看了一眼王昭,王昭却无动于衷,两眼注视着下方已作好准备的两方人马。王柏忠脸含微笑,似乎他下下去的五万两银子只是五两而已,丝毫不以为意。

由于王昭只带了三百人进京,所以这场斗兵便以三百人为限,辽东也出三百人,第一场便是单兵决战,十对十,考较单兵素质,第二场也是十对十,但却是考较小单位作战能力,第三场却是全军齐上,考较团队作战能力,三战两胜。

较场上一通鼓响,却是第一轮单兵对决开始了。辽东中一个大步走出队列,面向肃州军,喝道:“辽东虎贲营参将吴襄,请赐教。”

肃州军中,梁总旗嘿嘿一笑,“他这是冲着我来了,谁也别和我争,我去。”楚更本想上阵,觉得自己更有把

握,但梁总旗已开了口,却也不愿当着士兵的驳他的面子,再说吴襄第一个出场,的确有冲着梁总旗的意思,无非是想报城门口那一刀之仇罢了,当下道:“小心一点,这人是世家子,从小练功,武功精熟,不可轻敌。”

“我省得!”几个大步跃出队列,梁总旗哈哈大笑,“小白脸参将,你是来找我的吧,来来来,你家虎爷等着你呢,长相嘛我不如你,打架嘿嘿,你不如我。”

吴襄气得脸色青紫,胸口一起一伏,只狠狠地盯着梁总旗,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梁总旗勾勾手指,“你不是要打么,来啊!”吴襄怒吼一声,拔刀纵身扑上去。

台上吴浩然不由皱起眉头,暗道吴襄已是参将,但怎么心境如此不堪,被人稍一挑逗便乱了心态,还没开打,便已落了下风。

看到吴襄挺刀直刺胸腹,梁总旗暴喝一声,“来得好。”双手握刀,呼地一声便直劈下来,浑然不顾吴襄扎向自己腰腹的利刃,台上台下同时传来一声惊呼声,这厮一上手便是搏命的打法。吴襄这一刀扎实,自己却是也要被搂头劈成两半。

吴襄心中大惊,却不料碰上一个疯子,脚步一旋,直刺改横劈,避开了梁总旗的雷霆一刀,变招之间,行如流水,的确是经过千锤百炼,武功高强,台上立时便是一阵赞叹声。

梁总旗根本不理对方的攻击,向前大跨一步,长刀依模依样

的横斩,依然是只攻不守,逼得吴襄半途不得不变招。

两人在校场上翻翻滚滚地打了数十回合,却诡异地双刀没有一击交击,每一招都是吴襄被逼得半途变招,而梁总旗后续跟上。此时台上台下都已看得明白,论武功,吴襄比这梁总旗强得多,但梁总旗体力惊人,打法搏命,根本就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比武中最怕就是这种不要命的疯子,想吴襄堂堂世家子,前途无量的人,岂肯与这样一个兵汉以命换命,即便是杀死对方,自己只落个重伤,那也是万万不肯的,如此一来,他反而被落在下风。

看台之上,祖大寿脸色不豫,侧脸对王昭道:“王将军,莫非你麾下只有这样的疯子才能出场么?”

王昭脸色平静,转头道:“祖统领也是沙场老将,岂不知战场之上就是以命搏命,怕死的往往先死,如果这算是疯子的话,那我宁愿我的属下都是这样的疯子,那他们存活的机率反而更大。”

祖大寿不由愕然。

两人说话这当口,台上忽地传来一阵惊呼,原来台下相斗的这两人的兵器终于第一次相撞,一个力大,一个技高,两刀一碰,同时断折,吴襄反应极快,丢下断刀,糅身而上,已是在梁总旗的胸膛上连击数拳,然而还没有等他露出喜色,台上的欢呼声还没有发出来,就都戛然而止,挨了数拳的梁总旗怪叫一声,两臂张开,空门大开

地扑了上来,居然就这样一把将吴襄抱住,两腿一绞,两人同时翻倒在地,翻翻滚滚地在地上如同泼皮斗殴一般打将了起来,台上众人面面相觑,斗兵众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像今天这样的,还是第一次看见。连天启皇帝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在地上翻滚几圈,两个本来衣着光鲜的人已成了泥猴,校场上也是尘土飞扬,翻滚之间,突地传来一声惨叫,却是吴襄的声音,众人惊异之中,凝目看时,却见梁总旗已翻身而起,单膝压在吴襄的胸前,两只手牢牢地按着他的脑袋,嘴里却血肉模糊的一团,只见他呸的一声将嘴里东西吐将出来,狞笑道:“服不服?”

台上众人不由一阵反胃,这时才看清楚吴襄一侧脸颊上血淋淋的,居然是在恶斗中被梁总旗一口咬了一大块肉去,吃痛之下,立时便被梁总旗制住。

“你这条疯狗!”吴襄怒骂。

“嘿嘿!”梁总旗大笑:“疯狗比死狗好,小白脸,老子是疯狗,可你现在是条死狗。”

台上,王昭笑顾祖大寿:“祖统领,如果是你,你是愿作疯狗还是死狗?”

祖大寿脸色铁青,浑然没有听出王昭话时揶喻。

肃州军,首战告捷。

梁总旗虽然赢了,但除了肃州军三百人高声喝彩外,其它的人都极其安静,看着他们的眼光也有些奇怪,吴襄被梁总旗狠狠地咬了一口,血流满面不说,临末了还被

羞辱一番,这个跟头栽得太大,而且是在宗门长辈面前,在皇帝的面前,在所有的世家豪族面前,在全朝的文武大臣面前,他一口气没接上来,白眼一翻,生生地气昏了过去。辽东中的同僚慌忙将他抬下去,早有太医候在一边了。

等这力收拾停当,肃州军队列里沉默地走出九个人来,十对十的单挑才刚刚完成一场,现在轮到剩余九人出场了,走到场中,转身默默向台上行了一个军礼,回过身来,拔刀,扔掉刀鞘,钢刀斜斜指向地面,抬眼看向辽东。九人所有的动作整划一,便宛如同一个人般,台上不懂得看热闹,内行可就看出门道了。没有极其严格的训练,是不可能在没有号令的时候做到如此整体划一的。

“王将军,你这些儿郎们训练了多长时间了,居然如此精锐?”天启感兴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