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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昭估计了一下对方的伤亡人数,这第一波填壕,对方大概便付出了两三百条人命,第一道壕也被填平了一半,如果以这样的速度,三道壕被填平,对方至少要付出近千条性命,因为越接近胸墙,他们死亡的概率便会越大,当然,他将那些受伤倒在阵地前没的敌人也计算在内了,这些人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老族长脸色有些不好看,第一波的攻击所受到的伤亡让他有些出乎预料之外。“让蒙冲车和攻城车迅速压上去,掩护士兵填壕。”

“大贵族大人,走得太近,对方的虎蹲炮会给蒙冲车攻城车造成损害。”一名大汗道。

老族长沉着脸道:“车坏了我们可以再造,但人死了就不可能再生,这些死物值什么,坏得再多,大单于也会给我们补齐,但这些部落勇士们可是大单于最珍贵的所在。”

指挥台上的大汗们都是感激涕零,“大单于心怀仁慈,我们无以为报,只能奋勇杀敌。”对于这些大汗们来说,造价昂贵的蒙冲车,攻城车是宝贵的财富,比人要值钱多了,当然,像他们这样的小部落,这种昂贵的战车是造不起的,也只有像白部这样的大部落,在掳掠了无数的大明工匠之后,以他们的财富才能制成,自己的部落也就只能跟在赫森部身边冲锋陷阵,现在赫森部不惜损失战车来减轻他们勇士的伤亡,当然是求之不得,心里高兴,对草原人便更是赞不绝口了。

拖铎在一边倒是暗自点头,难怪草原人大单于对于这个灭族的部落大汗另眼相看,与这些部落大汗比较起来,无论是才能还是胸襟,老族长的确是高明太多了。

蒙冲车和攻城车步步向前,冲到约离壕沟约百步之时,才停下来,蒙冲车上的顶板被掀了起来,藏在下面的士兵扛着麻袋狂奔而出,而负责掩护的士兵由弯弓搭箭,与城门楼与胸墙后的肃宁营对射。攻城车上的军弩带着啸声狠狠射出,拼命压制城门楼和胸墙之后的对方,这种军弩对城门楼无可奈何,但如果正面射中胸墙,则可以将胸墙穿透,对肃宁营士兵造成杀伤。

高清河很快变作出了应对,虎蹲炮和蝎子炮转而集体攻击这些蒙冲车与攻城车。

蒙冲车上蒙牛皮,对普通的弓箭防护性能极好,但对于虎蹲炮这种变态弩箭却无可奈何,八占弩只要射中,便能穿透牛皮和厚厚的木板,连带着将下面的士兵也扎个对穿,只要挨上两只,上面的木板和牛皮便破烂的不堪再用,而蝎子炮则主要攻击攻城车,攻城车高大,但防护性并不强,只是在车外沿竖起几面高高的盾牌,而蝎子炮则是从上面攻击,一时之间石如雨下,将攻城车上的敌人砸得鬼哭狼嚎。一架攻城车的支柱很不幸挨了一枚虎蹲炮,轰的一声,巨大的攻城车便倒塌下来,上面的士兵重重摔下,口吐血沫,眼见是不能活了,下面推车的士兵被压倒一大片,个个筋断骨折。

在付出了数十辆蒙冲车和十多辆攻城车后,第一道壕沟被填平。

宁夏城,宁夏军五个营一万五千人已集结完毕,清一色的骑兵,这是宁夏镇守在宁夏的主要本钱,也是这次整编中通过调整各营后编成的最强战力,虽然代价是让其它各营战力下降许多,但集结起这样一支强军,却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陈大人,你的能力我放心,但此次作战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如果事有不谐,一定不要冒险,假如王昭不能如他所说,调动驻扎在上林里的敌人前去攻城,你就不能展开对上林里的攻击。”宁夏镇守叮嘱即将出征的陈康。

“大帅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草率从事。”陈康郑重地道,他带走这一万五千骑兵后,整个宁夏内线便只剩下了宁夏镇守的一个亲卫营,可以说,这一次宁夏镇守是将全副家当都交给了陈康。

“沈先生会和你同去。”宁夏镇守道。

陈康微微一怔,书吏是宁夏镇守的心腹,这番跟着去就有监视自己的意思了,看来宁夏镇守对自己还是不大放心啊,不过想想也是,这一万五千士兵中,自己原来所带的右协士兵居多,宁夏镇守不会不防。

“好,沈先生足智多谋,有他参赞军机,我军胜算大增。”陈康向正在对他微笑的书吏抱抱拳,“那大帅,陈大人就出发了。”

“一路顺风,奏凯归来。”宁夏镇守点点头,陈康回过头来,手中长枪戟指前方,厉声道:“出发!”

一万五千骑兵召集,而在那里,王昭手下的鹰扬校尉楚更正等在那里,为大军引路。

陈康出发的时候,镇远城下的战事正烈,三道壕沟已被填平,老族长的骑兵出场了,他要先清扫城门楼下的高清河部,再展开对城门楼的攻击。

胸墙如此之矮,如何挡得住我草原健儿的骑蹄,在老族长看来,如此高的胸墙,草原雄鹰们只需策马跃过,便可以杀入对方步卒之中。

今天扫清城外草原人,明天便可以展开对城门楼的攻击。老族长在心中筹画。

战场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个停滞,然后两道洪流便从对面跃出,向这边扑来,马蹄踩得地面微微颤抖,马上骑士们怪叫着纵马奔来,一边灵活地在马上弯弓搭箭,箭如飞蝗.胸墙后的士兵举盾,一个紧挨着一个,排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倾听着羽箭射在盾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有些势大力沉的羽箭更是穿透盾牌,扎在上面.

第一道胸墙后的哨长从盾牌的缝隙中瞧着对面扑来的骑兵,心里默默地数着步数

"四百步,三百步……"

二哨的步卒一手执着盾牌,一手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长枪,脸上平静之极,站在他身边的果长嘴里甚至还在咀嚼着一根青草,这让有些恶心,因为那根青草上血迹斑斑,也不知他从那里捡来,上面染着的是谁的鲜血.

是一个新兵,从最初踏上战场时的战栗,害怕,到第一次将长矛插入草原人胸膛时,看到鲜血飞溅时的呕吐,到现在的从容镇定,只用了两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