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面处处暗流涌动,肖氏何氏与村民们还在进行着压价提价的拉扯中,而赵蔓则一门心思地守着隔壁的新房,她是越看越想早些搬进去住了。
与村子里别家不同,赵家大房的日子过得很是愁云惨淡,就连赵滔的亲事也没能冲淡丝毫。
大房的当家人赵富自地里回来就坐在屋子里抽烟,刘氏进了屋就被呛到说不出话。待好不容易缓过来,她一把冲了上去把赵富手里的烟杆夺了,重重地摔在地上踩了好几脚,她恨恨地指着他大骂起来。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地没地,要钱没钱的,现在连顿肉都吃不上了!看看人家三房只有几个小的都能建起青砖瓦房,二房如今日子也越来越好,餐餐有油有肉,就我命苦,别说肉了,就是油都要吃不起了!等好不容易从媳妇熬成了婆婆,娶的儿媳一个不如一个,使唤也使唤不动,还整天就知道气我顶撞我!看看你掌的家,也不好好管管!就知道坐在一边看戏,看他们一个个地欺负我热闹着吧?你怎么不干脆给我去死好了……”
赵滔从学堂里回来就听到屋子里的咒骂声,他眉头紧紧蹙起,深吸了口气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伸手一推,里面竟然反拴住了!
他气得连连拍门,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露出杨金花那张鹅蛋脸。
看见他,她大嘴一咧,笑道:“你回来啦?”
赵滔
眯着眼道:“你在吃什么?”
杨金花一顿,若无其事道:“没有啊!哪有什么吃的?”
赵滔冷哼一声:“你嘴角上的油没擦干净,牙缝里还夹着肉!”
“啊!”
杨金花这才惊得连忙抬起袖子擦嘴巴,又用舌去扫牙缝里的肉。
看到她这般粗鄙的动作,赵滔越加地厌烦,暗道当初怎么就被她给迷得晕头转向了呢?他气得甩袖转身离去,连房门都没进。
这时,刘氏正好看到自家宝贝儿子的身影,喜得当即叫道:“滔哥儿回来啦?娘给你留了饭,你念了一天的书,肯定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晚饭还要等一会儿呢!”
说完,她又朝院子外头大声喊道,“阿滔家的,滔哥儿回来了咋还不去厨房烧点水侍候他梳洗?一下午了,你窝屋里生蛋呢!”
听到婆婆毫不客气的指挥,杨金花脸都快黑了。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她大声回道:“这就去!”
自从嫁给赵滔,她的日子就没顺过!
这个婆婆每天都有不重样的活儿招待自己,只要稍不如她的意,讥讽嘲弄和没羞没臊的辱骂都是小事,最讨她厌的是她动不动就拿顶撞长辈要赵滔休了自己来威胁,偏偏她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恨得她牙痒痒!
赵滔对自家家里的明争暗斗毫不关心,最近他正一心备着考,只要自己考中了,这些事都不算事。
这时,终于骂够了的刘氏一屁股坐在他
身旁,凑近他笑眯眯地说道:“滔哥儿,你看,你马上就要下场了,到时候少不得还要大笔钱,要不……咱们再去跟蔓姐儿借点?”
正吃着饭的赵滔手上动作一顿,脸色往下沉了沉,道:“上次找了她那么多次,她才勉强拿了二十两出来,这一次不知道她还肯不肯了。”
他停了一下又道,“听说她家最近在做新房,只怕正是用钱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
刘氏睁圆了眼睛道,“我到她家的新房那里瞧,都是上好的青砖大瓦呢!她还打算在院子里全都铺满青石板,你不想想,她如果没钱会买这么好的建屋材料吗?”
赵滔还没回话,长子赵大山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皱着眉道:“娘,滔哥儿,你们怎么又要跟蔓姐儿借钱?上次苗姐儿她娘不是交了钱给你吗?虽然没多少,总该是够滔哥儿去县里考试了。”
“那点钱够什么够?统共也没个一两银子!你知道城里住一晚要多少钱吗?再加上吃的喝的,这些不是钱吗?还好意思说交了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