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鹤抽了一口烟，放下手道：“我只有心情特别差的时候抽。”

心情特别差……倪飘愣了一下。

他在向她解释吗？

“……哦。”心情差是因为她吗？

气氛没那么凝固了，倪飘正想说话，听林奕鹤突然道：“我也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事，这是其一。”

倪飘和林奕鹤对视。

林奕鹤把烟递向嘴想再抽一口，忽然又拿开，垂眼问：“怕了吗。”

“……”倪飘摇头。

他抽个烟而已，她干嘛要怕呢。

林奕鹤缓缓收回目光：“你怕也来不及了。”

这话有点奇怪，倪飘刚想问，听他又问：“刚才那几个人，就是你让我等几天的原因？”

倪飘把话咽回去，明白他在说高嘉朗，嗯了一声。

她动了嘴唇，看着他想多解释一点，又闭上嘴。

一下子全抖落出来有点难，今天也不太合适。

林奕鹤看出她欲言又止，弹了下烟灰，道：“你自己筹备了多久了。”

倪飘小心翼翼地说：“快一周。”

林奕鹤没说话。

眼前的姑娘哪儿还有把人摁着往墙上怼的狠劲儿？眼巴巴瞧着他，生怕他生气了。

林奕鹤不动声色地观察倪飘，倪飘也在观察他，道：“那些人……具体的事情以后跟你讲吧。我是觉得，我自己能解决，解决完了才能——”

她突然不说了，盯着他两秒眼神游移，一副被糖卡在嗓子眼难以开口的表情，两秒后又忍不住重新看向他，林奕鹤抽了口烟，烟从最嘴里溢出去，露出淡笑，道，“知道你像什么吗。”

倪飘终于老老实实直视林奕鹤：“什么？”

林奕鹤胸膛的闷气散去。

“蜗牛。”

“……为什么？”。

她坐着，林奕鹤站着，居高临下地道：“为了保命，壮着胆子出来饮露水，有点风吹草动就缩回壳里。这不就是你。”

倪飘：“……”

林奕鹤看着倪飘，想起刚刚那一幕，彻底笑不出了。

见烟气往倪飘身上吹，他转头把烟摁折在垃圾桶上。

“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小区？”

他回头发问，脸上一丝笑意也没了，倪飘也从他对他抽烟很迷人的欣赏中回神，如实道：“那里靠近医院，人多，会让高……那些人，多少有点忌惮。”

林奕鹤点头。

“我还以为，你想出事之后让我妈送你去医院。”

倪飘沉默。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林奕鹤这个口吻，她还是别承认了。

林奕鹤突然夸她：“你倒是还不傻。”

至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倪飘试图让他别再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了，道：“我开了录音，还带了防狼用具。”

然而她话音落下，林奕鹤的表情没有半分放松，反而皱起眉，但垂眼什么都没说。

倪飘又忐忑起来，足足半分钟才听林奕鹤道：“傻得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