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在林晞禾附近的森林上空盘旋，江景深坐在前方，望着下方一望无际的杂草地，眉头紧皱。

这女人，不会真死在这里吧？

终于，他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没有半点犹豫，他扣上安全带，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

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惨白的脸和脚踝上的血洞，江景深目光一沉。

他听见她微不可闻的声音：“对不起……”

江景深身体一僵，片刻之后，将她抱了起来。

林晞禾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是十岁的模样，似乎刚生下孩子不久，还穿着宽松的坐月子的便服，坐在床上。

时间是深夜。

江景深站在窗边，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能听见他清冷的声音：“你真的要走？”

林晞禾咬牙：“是。”

长长的沉默。

“因为他？”江景深问。

“我爱他，我愿意放弃一切和他在一起。”林晞禾执拗而坚持。

江景深突然回头了，他披着满身月光，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柄匕首，然后缓缓拔下了匕首的刀鞘，“你要走，可以，先杀了我。”

林晞禾一时惶然，但对上江景深淡然的目光，忽然狠下心来，将匕首插入了江景深的胸口。

江景深一直盯着他，他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他握住她的手，又将匕首往里推了推。

“你是不是疯了！”林晞禾大喊。

她的手指上沾满了他的鲜血，她松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江景深却依然在微笑。

林晞禾吓醒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一抬眼，发现真的有个人背对着她，站在窗边。

黑色的高级定制西装，蓝宝石袖口，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是江景深还能是谁。

林晞禾惊悚的快要说不出话了，她捂着胸口，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江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大半夜站在窗户边，我差点要吓死了。”

尤其是在她做了噩梦之后，再在同样的地方看见江景深，简直是梦境照入现实，太吓人了。

都怪柳管家，之前和她说什么四年前她执意要走之类的话，让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了个这么可怕的梦。

“你做了什么心虚的事？要害怕？”江景深回过头，淡淡地看着她。

“没有没有，就是乍一眼看见江先生，有些激动。”林晞禾打哈哈。

她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猛地想起自己被蛇咬的事，连忙掀开被子翘起脚踝仔细察看，脚踝上包扎着绷带，应该是有人替她处理过了。

林晞禾松了口气，看样子是死不了了。

“你昏迷之前，一直在说对不起，是对不起谁？”江景深冷不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