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乌鸦从黑暗中掠过,惊起了丛林中的飞鸟。
密室之中,一个浑身是伤,遍体鳞伤的男人被锁在柱子上。他的四肢都被锁链锁住,手腕和脚腕都被磨出了深深的血痕。全身上下更是鲜血淋漓,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审问他的是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他是江景深的心腹韩问。专门负责替江景深处理一些无法放到台面上来,见不得光的东西。
“还不肯说吗?”韩问轻巧的一鞭子抽了过去,用的虽是巧劲,但打在人身上却是十足十的疼。
男人发出一声哀嚎,喘着气,冷笑:“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我死也不会说的。”
韩问皱眉。
想不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嘴硬,都审了半天了,各种法子都用尽了,就是不肯招。
门被打开了,外面传来轮椅滑动的声音。
警卫们恭敬地低着头,让开了一条路:“江先生。”
江景深穿着一身浅色的高级定制西装,坐在轮椅上,警卫推着轮椅,缓缓滑了进来。他眉目淡然,出现在这等血污之地,竟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更添了三分阴冷之气。
男人看见他的第一眼,竟无法自控地打了个寒颤。
“问出来了吗?”江景深淡淡问。
韩问羞愧地低下头,“属下无能,他不肯招。”
“无妨。”
江景深坐到了桌边,韩问连忙替他倒了杯热茶。
江景深微垂着眼,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袅袅茶烟弥漫在密室之中,男人竟按捺不住了,强自镇定地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发抖,这么多年,他对江景深的惧怕早已浸到了骨子里。
江景深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仿佛这里不是密室,而是幽静的茶室。
所有警卫大气都不敢出,低眉顺眼地等着江先生一声吩咐。
江景深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韩问会意,吩咐门口的警卫:“去取水银来。”
这下男人彻底慌了,连表面的冷静都无法维持了,情绪激动地大吼:“江景深,你要干什么!”随着他的动作,锁链哗啦啦作响,之前已经止血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再次浸染了早已看不清颜色的衣服。
江景深用帕子擦了擦手,警卫推着他离开了。
男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恐惧无法抑制地漫上心头,“堂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江景深头也不回。
黑暗中想起了男人的哀嚎声:“救命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愿意招!”
“是董事会的黄朝!是他把你的行程告诉我的,他就是内应!我都招了,可以放过我了吧!”
“啊——”
江景深眉眼也没有动一下,轮椅滑动在黑暗之中,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他似乎没有听见这些话。
他就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江景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这世上你最爱的人会因你而死——”
江景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蓦地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