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晞禾一看江照这样，就猜到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江照，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生气吗？”

江照玩着平板电脑，懒得理她。

林晞禾和江影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影蹭到江照身边，推他的胳膊肘，“弟弟，你就告诉我们嘛，林阿姨平时对我们多好，在南风岛上的时候还救了我们。弟弟，弟弟……”

江照不胜其扰，放下平板，“你把昨晚上和我爸爸说的话，一五一十复述给我。”

林晞禾顿了一下：“从你爸爸来到订婚宴开始吗？”

江照翻了个白眼：“从你感觉到他不高兴开始说，你别告诉我，你昨天连我爸不高兴都没察觉。”

林晞禾倒也没有迟钝到这个地步。

“当时我们在春江边吹着夜风，我看着春江的十里洋场，忽然心生感慨，就说了下一年前我站在同样的地方，觉得自己很渺小。”

“哇，你还和爸爸去吹风呀，爸爸从前从来不和人吹风。”江影眼睛里都有星星了。

江照打断了江影的遐想，“然后呢？”

“然后他一直没说话，我又说‘不过你可能无法理解我，因为你出生就在这里了嘛’，当时他看了我一眼，还是没说话。但我说了这会的话，心情好了许多，就谢谢他带我来这里。”

“没别的了吗？”江影问。

林晞禾摇头，“没了，这就是全部。”

江照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不够？”

林晞禾和江影一脸茫然，“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江照深吸了一口气，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林晞禾，逐条分析：“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首先，我爸爸不理你，是从你害怕他，让他别杀你开始的，那么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怕我爸爸？”

林晞禾犹豫，虽然江影和江照都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聪明，但她并不想让他们过早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尤其是江景深下令杀了人这件事。

“你到底说不说？”江照催促。

林晞禾思虑良久，选择了放弃，“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理我也没关系。”

“没关系吗？”江照似笑非笑，拿起手机给江景深发了条语音消息：“爸，林阿姨说你理不理她都没关系哦，她不是很在意。”

“你怎么能曲解我的意思！”林晞禾急了，想夺过他的手机撤回消息。

但江照灵活得跟猴子似的，一躲一闪，两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他打开对话框看了一眼，笑了，“不回我，那我再发一条。”

这次他没有选择发语音，而是打字，他捣鼓了会，突然跳了起来，“居然拉黑我！”

江影很好奇：“被爸爸拉黑是什么感觉？”

江照恼羞成怒：“别想着我帮你和这个蠢女人！你就等着一辈子被我爸冷落吧！”

这话说的，像是古代皇帝把妃子打入冷宫似的。

江影也是能屈能伸，立刻赔笑：“弟弟，我错了，你帮帮林阿姨吧……”

江照不吃他这套，头一歪，继续玩电脑。

江影还要故技重施，林晞禾拉着他，“你别打扰他啦，我们去花园里看花吧。”

“天都黑了，你看什么花？”江照讥讽。

江影就是要和她抬杠，主动牵着林晞禾的手：“林阿姨，我们就去看花！”

俩人牵着手走到了门口，背后传来江照的声音。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你们要帮我做一件事。”

林晞禾回头：“什么事？”

安静的书房中，江景深坐在书桌后，面前放着大堆大堆的文件，他略带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