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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妙医者

好好好!金大夫连忙喊道,童儿,快去柜台取酒,还有纱布、剪刀,还有紫金粉!快!

好!小童听师父终于开口,立马高兴地应着跑向柜台。

这位小兄弟,你去打盆热水,炉子和盆都在旁屋。

好!石真扶着张远辰慢慢坐下,这才如离弦的箭,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唉我在这里为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讲理的人!金大夫面色委屈,剑架在脖子上他又不敢高声,看起来极为可怜的模样。

王溪亭心中颤动了一下,恢复了理智,她放下剑,低声道,对不起,方才是太着急

罢了罢了,金大夫挥挥手,你们年轻人不都是为了一个爱字和一个义字吗?

我这当然是因为

哎,我不管你出于哪种原因,你不都是为了他吗?金大夫打断了王溪亭说了一半的话,他看向张远辰,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从你们身上呀,仿佛也看到了我当年年轻无畏的影子。

年轻就是好啊,年轻才可以无畏地闯荡,敢爱敢恨,才可以更好地抓住最在乎的人,不管是怎样的结局,有这过程就无悔了呀!

师父!金大夫正唏嘘的时候,小童已经将物品拿来,石真也很快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金大夫轻轻挽起张远辰的衣袖,露出了那道细长的伤口,而衣袖间、臂膀上都是鲜红的血迹,深深暗暗,斑驳乱布。

他将素布在热水中浸过、拧干、展平。

小兄弟,有点疼,忍着啊。他低声嘱咐道,随后迅速将素布敷在伤口上,用力擦净伤口里的血迹。

王溪亭紧紧地盯着张远辰,却只见眉间微微抖动了一下,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童儿!金大夫伸手取过小童递给的纱布和酒壶,他熟练地用壶里的酒将纱布润湿,在他将纱布放上去的前一刻,王溪亭用力握紧了张远辰的手。

她在医馆多时,自然知道酒渗进伤口的滋味,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只有一种下意识的指使,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伸向了他的方向。

纱布按压住伤口的那一刹,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缩紧,可他却又强硬得很,即便是旁人最难忍受的东西,到了他这里,都只化作一刻的微妙变化,随后,便消失不见

处理完一切后,张远辰受伤的手臂已经被擦洗干净,只是那道瘀红更加明显了。

姑娘,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虽是紫金医官后传之人,可却也医术有限,不然也不会断然拒绝你们。

金大夫,不必多说,今日之事,有劳您了!王溪亭俯身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这位小兄弟的伤情暂无大碍。这瘪咬病也分体质,我看他身形健魄,染得此病也并不是十分的可能,这样,你们抓紧时间去寻得妙医,小兄弟或许还有一救。

听到这里,王溪亭的心头不由得一紧,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晶莹,带着几许的焦虑,却还是坚持着说出接下来的话,请问,哪里可以寻得妙医?

自此向南偏东方向行进约二十里,是繁华的西京城,那里医铺虽不比京师多,却有一个会得此病的医者。你们到了西京城直奔城南旧城墙的方向,那里有一家医铺,医铺的主人姓任,你们可去求拜于他,至于他肯不肯看病,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一个不给看病的?石真不满意地喊道。

师父!王溪亭低声道,您说的可是任语堂?

哦?怎么?看来姑娘认得此人?

他是我师父。王溪亭淡淡回应道。

师父?任语堂那家伙居然收了徒弟?这怎么可能!金大夫一脸不肯相信的模样。

我可以让您破例看瘪咬病,自然也有办法让他收下我这个弟子。王溪亭微笑道,金大夫,谢谢您,事情紧急,我们先告辞了,再会!

三人走出医铺许久,金大夫依旧没有缓过神来,童儿,我没听错吧,就是当年那个倔老头,他居然收了徒弟!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呀,这位姐姐人这么好,任谁都会喜欢的。小童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去的方向,笑眼弯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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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说的是你师父?骑上马背后张远辰还是忍不住确认道。

正是!我师父本就出名,我当初也是寻了好久才寻得这样一个口碑极佳的地方,这才缠着要拜他为师。

那他只有你一个徒弟?

那是自然,他本来就不愿收弟子,我都是好不容易才骗来的呢。

啊?骗?

哎呀,不是骗,是求,真心实意求来的。王溪亭尴尬地笑答道。

哦。

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夜已经很深了,残月斜斜地挂在东边的天空上,即便撒着些许的微光,却依旧照不清阴郁的夜。

回去的路不像来时那么崎岖难行,只沿着大路向东南行进二十多里就可以到达西京城。

一路颠簸,不知多久,眼前黑暗的视野中终于浮现出光亮,映着夜色中一种奇特的雾气,围绕在黑暗与光亮衔接的边缘,扩散成一道特有的光晕。

西京城一到,街上零零落落的灯盏还残存着微光,摇曳在细微的夜风中,一反刚才经历的那些黑暗,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其实,在帽妖出现之前,西京城的夜市是很繁华的,即使不是通宵达旦,也能喧闹到三更天。

可如今,看到的就只有残风卷挟着偶尔凋零的残叶,窸窸窣窣地跑着。

这样的情况,不知过了多久,而百姓们仿佛都也已经习惯了躲避妖物的这种生活。

王溪亭有两天没回医铺了,当初承诺的每天送到的流香酒自然也是没有拿去,她知道师父的脾气,他大概是一直期盼着的吧,可现在,自己在这有求于他的时候这才回来,这个性情古怪的老头肯定会不依不饶。

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王溪亭深感西京的夜晚变了。远远近近的犬吠、布谷声等都变得稀零,就连风声也变得轻微起来,一切都仿佛在夜晚来临之际就沉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