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姑上前回话道,“这丫头是明月公主身边的丫鬟莺儿,奴婢听到呼救声赶过去时,落水的除了郡主,还有这个丫头”,说罢顿了顿,苏姑姑这才又道,“明月公主与奴婢说是看见了郡主落水,所以慌忙让莺儿下水救郡主。”
太子嗤笑一声,“既是救人有功,又何须吓成这副模样?”
二皇子司振当即变色,“皇兄此言何意?”
“二弟又何必惊慌”,太子淡淡一笑,“只是这丫头如今这副模样,分明是不会水,皇妹真是好本事,能教出这样舍身救主的奴才。”
“够了”,皇帝沉声开口,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那丫鬟根本头也不敢抬,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确实让人生疑。
只是若不是就玉儿,那又能是什么?
皇帝喜爱司玉,却并不是不宠明月,一时间倒是想不出明月竟然存了害司玉的心思。
思忖片刻又问苏姑姑,“郡主落水时,公主在何处?”
苏姑姑低头轻声道,“回陛下,奴婢赶到时,公主站在湖边二十余步的凉亭上。”
皇帝愣了愣,就像当初苏姑姑瞧见这状况也是心生怀疑。郡主已经落了水,公主却站的极远,最让人无解的是郡主与那丫鬟已落水,公主却丝毫没有唤人救人。
“明月就仅仅站着?”
苏姑姑沉声道,“是。”
二皇子司振当即大怒,“你这奴才休要胡言!”
“你放肆!”陛下蓦然开口,苏姑姑虽自称奴才,却是小时候照顾陛下与晋王的嬷嬷,司振这般无礼倒是让陛下不喜。
苏姑姑恍若未闻继续道,“当时在场的还有二十余人,殿下若是不信老奴,可唤其他人再做询问。”
陛下挥挥手示意不用,“嬷嬷的话朕自是信得过”皇帝的神色已有些阴沉,司振一时不敢再言语,皇帝皱眉道,“明月现在何处?”
“回陛下,公主正在殿外。”
“唤她进来。”
明月公主稳步走进来,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有太后与淑妃。皇帝与晋王起身与太后行了礼,太后点点头上前瞧了瞧宫弥的情况,又问候一两声,倒是做足了祖母的样子。
明月端端正正的站在皇帝面前,半点不似那莺儿,她俏丽的脸上看不出半丝端倪,规规矩矩的与皇帝晋王见了礼。
皇帝将女儿的神态尽收眼底,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你既然也在玄镜湖边,可是知道玉儿为何会落水。”
明月眼中浮过一丝不解道,“儿臣也是偶尔经过玄镜湖,正巧得见明欣妹妹落水,当即便吩咐莺儿下水救人,至于妹妹为何落水,儿臣不知。”
“那时可有其他人。”
明月摇了摇头,“并无其他人。”
皇帝点点头,突然又开口道,“你这丫鬟并不会水,为何让她下水救人。”
明月转头看了莺儿一眼才解释道,“儿臣只是在宫中走走,身边便带了莺儿一人,眼看到妹妹落水哪儿管得了许多,只想将妹妹救上来便可。”
皇帝点点头,太后笑了笑适时道,“倒是个忠心护主又胆大的丫头,待郡主醒来定是要封赏的。”
太子轻笑一声,眼中划过一丝冷漠,却并未开口。此时宫弥未醒,她到底如何落水无人知晓。明月说此刻玄镜湖周围并无其他人,司玉为何会好端端的落水?难不成真的是不小心滑落?
宫弥闭着眼睛,听到明月毫不惊慌的话也是不由赞叹一声,好活泛的心思。因为并无其他人在场,所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便能任由着明月作假。
宫弥心头冷笑两声,缓缓的睁开眼睛,晋王妃瞧见女儿终于转醒一时欣喜出声,“玉儿醒了。”
明月适才才微微放松的心又骤然提了起来,转头看见宫弥苍白憔悴的脸,蓦然间司玉一手将莺儿按进水中冷笑着的模样又浮上心头。
她从未见过司玉有这样的神情,司玉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那永远也高扬的下巴不冷漠的眼神。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司玉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从来不会言语,司玉这扭曲的自尊心,甚至不允许别人知晓自己曾经受到欺负。
就像今年新年时明月“不慎”踩裂的那裙摆,司玉也只是说是自己不慎弄破。
她从未在司玉的脸上看到其他表情,所以这才会心头没有底儿。
宫弥扶着晋王妃的手臂,惨白的面容上浮出一抹后怕,本就憔悴不堪的脸庞越发让人心生怜爱。皇帝上前缓声安慰她几句才道,“你与皇伯父说,为何会落水?”
司玉握着皇帝的手骤然一缩,皇帝惊讶的抬头,却被侄女满脸的恐惧所惊。宫弥抬头深深的看了明月眼,这才哑着嗓子缓缓开口,“皇伯父,我是被人推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