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皇此刻正在气头,晋王又还在此处,她哪里敢说话。
淑妃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已经垂眸的太后,最终没有开口。
直接被剥了长公主的身份,这个惩罚不可谓不严重,甚至比宫弥想象的还重。只是看晋王与司瑛的脸色,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宫弥再一次被皇帝对晋王府的偏爱所震惊。
皇帝亲自派来金刀侍卫护送宫弥回府,回到府上后晋王妃还是不放心,又请了御医来诊断一番,确定无碍后这才放心。
片刻后晋王亲自来了一趟,伸手在女儿额头上试过,手垂下来时却是像极不经意的开口,“果真是个玩笑?”
宫弥诧异抬眸,一时间猛地反应过来,皇帝信了,但是晋王却根本没有信明月的托词。
宫弥沉默片刻才道,“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我。”
“碰了哪了?”
宫弥指了指腰腹的地方。
晋王眼中一暗,若是玩笑触碰肩膀这些高一些的地方便可,又怎会到了腰腹。
晋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她这“爹爹”定是要彻查并不会善罢甘休。晋王府人丁极少,只不过两子一女,虽还未见到司戎,但已经见识到了晋王与司瑛是如何护短。
若是让她们知晓自己并不是司玉,宫弥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心道看来要快速去宫家一趟了。
宫内灵鹫殿内,明月听到莺儿被乱棍打死的消息后是真的受到了惊喜。醒来时淑妃与二皇子司振正坐在一旁的偏殿说什么,听到明月醒了当即便去了偏殿。
司振随心疼妹妹,但对明月今日的所作所为到底不满意,父皇并不是太理智之人,今日因为明月的缘故,父皇待他也冷淡了几分。
殿外宫女们通传说二公主来探望,明月当即便怒了,“不安好心的就是来看我笑话,趋炎附势的东西,让她滚!”
淑妃当即急得捂住明月的嘴低声喝到,“还不闭嘴!”
明月委屈的眼睛通红,只消一想起自己如今成了和其他公主一般的二品公主,明月便觉得天旋地转,她甚至能想象其他几个妹妹在得知此事时是如何的幸灾乐祸。
明月恨极,紧紧攥着拳头颤抖着嘶吼,“都是司玉那个小贱人”
“你还不住嘴”,司振豁然开口,“若不是你蠢笨让她抓了把柄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你既然下手却又被她反将一军,既然是你无用又怪别人做什么!”
明月这才像陡然反应过来,突然一把抓住淑妃的手急道,“这正是女儿百思不得其解之处,那司玉反应极快,莺儿已动手却生生被她擒住。她抓住了莺儿将她丢进湖中,是听到苏嬷嬷等人过来自己跳进去的。”
司振淑妃眼中神色顿时剧变,明月咬着牙道,“她将莺儿推至水中,还将她按进水里不让她上来”明月止不住的抖了一下,“她根本不是落水,而是自己进去的,就是为了”
为了害我。
明月气的眼睛通红,司振与淑妃却是震惊。平日里明月与司玉总是有些小争执,但司玉气性高,向来看不上这些手段,她们从未将司玉放在眼里,却根本没有料到司玉竟然心思如此深沉。
一时间寂静无语,许久后司振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比听话些,别再惹父皇动怒。再过十日便是司玉的生辰,父皇定会让你去赔罪,你要管住性子不可再冲动。”
明月差些忘了此事,只消一想要在司玉面前低头,那日还有其他几位公主以及京中贵女,明月当即拒绝,“我不去!”
“随你”,司振冷笑两声,明月僵了片刻最后憋屈的转过了头。
她必须去。
淑妃叹了口气劝了女儿几句对司振道,“你也别再怪她了,要不是司玉那丫头隐藏太深,月儿又怎会如此。今日太子得了你父皇的赞赏,太子与晋王府交好,惠妃那边又有两位皇子,我们比不得他们,所以不可再如此鲁莽。”
回头对司振道,“今日太后提起你与太子迎娶正妃之事,我与太后提起宫家的大姑娘,太后之意是瞧着不错。”
司振面上一喜,“皇祖母觉得可行?”
“宫家大姑娘家世显赫,你若是能将她娶进门,太后定是高兴的,只是”淑妃面露几分犹豫道,“听说宫家那大姑娘与钟家那小子也有些关系,也不知为人如何。”
“钟云秀待女子皆是一副风流模样,不过他人乱说罢了”,司振摆摆手,宫弥家世显赫,相貌更是一顶一的好,他虽并非像母妃说的那般对宫弥痴心于此,但却对宫弥印象极好。
“这就好”,淑妃点点头,“这京中贵女以宫小姐为最贵,怕是太子惠妃那边都有意动,我听说宫小姐和司玉有些龌龊,这倒是是个好机会。司玉生辰那日定会请宫小姐前去,月儿你趁机与宫小姐走近些。”
“我与宫弥本就相识”,明月表示不用多说,“宫弥性子倒是不错,母亲不用多说我也会与她交好。”
淑妃这才放心,又与儿女细心说了许多,这才送司振出去。
宫弥本打算第二日便去宫家,但是晋王妃担心她就是不让她出门,宫弥无奈之下只能又忍了一天,却不想第二天一大早收到一封满是桂花香的信笺。
上面是清秀的小楷,一首蒹葭端端正正的抄录其上,信笺下绘了一个挺然的身影,却能一眼看得出是钟云秀。
钟云秀寄了一封蒹葭给司玉,上面委婉的约她去梨园一游。
宫弥咬了咬牙根,压住了没有将这信撕碎的欲|望,让人出门回话。
“告诉小侯爷”宫弥一字一句道,“我定会,如约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