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嫌屋里一群夫人说话太吵嚷,而且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是在她这里说的,传到圣上耳朵里也是不好。
她喊了贴身嬷嬷好生收了那画。
就又笑着说了几句后,就笑着道:咱们不妨边观赏梅花边听戏
一群人笑着应诺。
锦绣绫罗、珠环翠绕的满屋子脂粉出了花厅。
隔着不远的亭子里听到了动静,心里痒痒,有人伸长脖子来望,又被人打趣。
雪并没有停,但各家夫人小姐身旁都有人撑伞,行走在雪地里又是一番风景。
文定候爱梅,长公主顺应文定候的心意,在府里各处种了不少的的梅树。
腊梅迎雪,红梅傲雪。
满室梅香。
镇国公夫人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众人忙捧场夸镇国公夫人有才情。
长公主却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笑道:看来镇国公夫人也是读容粲诗歌的,这几句我记得当年让容粲出尽了风头
正夸赞镇国公夫人的夫人小姐们闻言一愣,脸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镇国公夫人神色自若:是啊!我也是偶然瞧见,心里实在喜欢,如今在长公主府瞧着这眼前景,只觉应景,不知不觉就吟了出来,倒让各位误会了
坦坦荡荡的。
那首诗苏蘅芜在梅妈妈那里见到过。
长公主垂下了眼眸,瞥了一眼走在人群后头的苏蘅芜,冲她招了招手:小姑娘,来!过来!
苏蘅芜抿嘴笑了笑,走上前去。
长公主上前拉了苏蘅芜的手:瞧手凉的,也不知道出门带个手炉又回头喊了长公主府的宫人,回去拿了手炉过来
苏蘅芜连忙称谢。
长公主瞧了,想起容粲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再观苏蘅芜处处谨小慎微,心里头不觉起了怜意,摸了摸苏蘅芜的发,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不必拘束
长公主心里原本在容粲活着的时候,对容粲一直有种棋逢敌手的感觉,却在容粲死后,又觉得怅然若失。
如今瞧见容粲留下的女儿过的这般,心里叹道到底是寄人篱下,没娘的孩子可不就跟草似的,也是个小可怜。
李氏看着苏蘅芜得了长公主欢心,就不断皱眉。
李氏的表情落在长公主眼中。
长公主脸色沉了沉,待苏蘅芜更热情一些
长公主府占地极大,院子里冬青梅树,因着长公主府的下人们悉心照料,不仅没有被大雪压坏,相反还在雪天里更有一番风姿。
长公主就提议众人以步代车,漫步雪景。
众人自然是称好。
一路上莺莺燕燕也是热闹。
贵族夫人小姐鲜少这样人数众多的聚集在一起,大家乐的新鲜,很快就比先前在花厅里时要亲热上几分。
李氏却是个例外。
众人因着容粲的缘故,对李氏颇为有些冷淡。
六娘子瞧着被长公主牵着手徐徐而走的苏蘅芜,嫉妒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
十娘子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八娘子、九娘子依旧是透明人一般。
远远的打扫干净的青石甬道的一头走近一个身穿玄色绣有大鹏鸟的锦衣男子,面容雪白,身姿挺拔
等走近些。
夫人小姐们不觉站住了。
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男子,生的如此英挺偏偏五官又美好的让人忘却凡俗。
苏蘅芜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
好生熟悉。
她待要细看,那玄色锦衣男子似乎瞧到了她。
苏蘅芜觉得那锦衣男子好似朝着她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