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有些疑惑,燕王因贺慕容的死将怒气与原因不管是非对错全部迁怒到卫鸾身上,如今卫鸾带着女儿搬到王府的旮旯角落里无声无息的生活着。就是过年,也没有露个面,今个儿怎么会出来了?
长平公主抬头看魏嬷嬷,张口欲问两句,不想却瞧见魏嬷嬷一脸震怒与忐忑交加的表情。
长平公主一愣,忽然过来,卫鸾是卫侧妃,哪里来个小卫侧妃?
魏嬷嬷此时恨不得想撕了外头那个傻蛋丫鬟,忙道:嬷嬷去瞧瞧!
长平公主已经沉下了脸。
魏嬷嬷心里咯噔一声。
偏生外头那不长心的丫鬟又喊了一声:小卫侧妃求见!
长平公主已沉声吩咐:让卫清儿进来!
魏嬷嬷劝道:公主何必
长平公主脸上不见哀荣,横波一怒:嬷嬷?音调,陡然提高,还不快去!
魏嬷嬷不敢大意,忙低头应是:老奴,这就去!
很快,卫清儿娉娉婷婷的进来,身后跟了个丫鬟,丫鬟手里还端着个托盘,盘里竟然还放了一杯茶。
长平公主冷着一张脸看着卫清儿,不发一言。
卫清儿倒也光棍,冲长平公主行了个妾礼后,冲她的丫鬟招招手,待丫鬟走近,卫清儿从丫鬟手里端一杯茶双手奉给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冷笑。
卫清儿只管敬茶:还请姐姐喝下妹妹这杯茶!
姐姐妹妹!
长平公主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往头上涌去,她强忍着怒气,心里一再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动怒,声音依旧冷冰冰:什么时候的事?
话说的没头没尾,不过在场的人却都是知道长平公主的意思。
卫清儿仿佛看不见长平公主脸上的怒气,笑的一脸温婉娇羞,柔声柔气道:多谢姐姐在小产中也挂念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魏嬷嬷听着卫清儿话里在讲到小产时特别提高了音调。她不由去看长平公主的脸。
长平公主适才勉力撑起的威严气势瞬间散个了干净,灰白的一张脸,神采尽失。
魏嬷嬷又去看卫清儿,卫清儿定是特意梳妆打扮过一样,一身月白色衣衫外头罩着杨妃色袄子,袖口与领襟处绣了一溜绿柳枝,卫清儿腰身纤细,身姿轻盈,打扮也清爽,整个人看上去跟春日里碧玉妆成一树高的垂柳一般,柔顺可爱。
反观长平公主,因小产后怕累,穿着厚厚的冬衣,头发乱糟糟枯黄,跟卫清儿比起来,竟有种让魏嬷嬷不忍对比之感。
说来,她苦命的公主,跟卫清儿一样有着最好的年华时,却是在别院守活寡一般独自呆了十来年又丧失了长子,如今腹中胎儿也没有保住
卫清儿声音柔柔道:姐姐,千万不要生妹妹的气。不过姐姐的丫鬟月容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不管不顾的给了妹妹一耳光,也是她倒霉恰好被燕王撞见,妹妹也幸亏有燕王做主,这才能妹妹唤姐姐一声姐姐
长平公主紧咬着下唇,冲卫清儿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魏嬷嬷舒了一口气。
卫清儿有些意外,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又戴回到脸上。她巧笑嫣然道:月容被燕王下令打了二十大板,听说血肉模糊,如今下不得了床。妹妹想着姐姐平日里定是使唤惯了月容,只怕一时不行宜,妹妹身边的杏颜虽说没有月容伶俐,但却比月容性子好,懂尊卑,姐姐若是不嫌弃,就让杏颜留下侍候姐姐
长平公主深深的看了卫清儿一眼,这才慢条斯理道:妹妹既然如此关怀姐姐,姐姐倒也不好却了妹妹的一番好意。只是姐姐瞧着,谁人也比不得妹妹周全,妹妹不妨就侍疾吧!
卫清儿一愣,随即脸色一黑,显然意外至极。
长平公主心下冷笑,面上却十分温和:原本妾室侍候正妻这也是规矩,我想妹妹定然是十分懂尊卑的妙人!
卫清儿张口结舌,犹豫道:姐姐,要不再考虑考虑
长平公主凤眼一眯,带出几分天生的威严来:我乃金枝玉叶,说话岂能儿戏?
卫清儿立马跪拜在地上,喃喃求情道:那还请公主容我回去收拾收拾,等明日再来侍疾!
长平公主摆摆手:去吧!
卫清儿战战兢兢的行礼退去,与来时的耀武扬威不一样,回的时候犹如夹着尾巴的丧家犬。
魏嬷嬷不等卫清儿走远,就冷哼:自取其辱的蠢货!
卫清儿脚步一滞,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杏颜有些担心的道:侧妃
卫清儿却催促道:走快些!
俩人脚步不停的几近一路小跑回了卫清儿新得的院子清风院。
魏嬷嬷在卫清儿走后,直接跪倒在地上,向长平公主认罪。
长平公主犹豫了一下,看着魏嬷嬷满脸犹如菊花绽放的脸,不忍责备,只是悠悠叹息一声:长平自然是明白嬷嬷一颗心全是为了长平打算。只是长平不希望看到还有下次嬷嬷隐瞒长平的事!
魏嬷嬷老泪纵横。
长平公主递给魏嬷嬷一张帕子,让她擦擦眼泪。
等魏嬷嬷心情平静下来,长平公主道:月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