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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雪狼岭

苍岚大陆极北,一处名为雪狼岭的山脚下。

眼下正是隆冬季节,灰沉的天空中鹅毛大的雪花静静飘落,极寒的天气似乎空气都为之冻结。四周静的可怕,只是茂密的山林间偶尔传出枝杈被积雪压断的声音,便有归于沉寂。

袁浩从一片雪松林间钻出,在身后留下一条坠落的雪瀑。此处是一条山间的小河谷,两岸堆积的卵石,在山林间制造出一小片相对平坦的空地。河水并不深,现在早已冻实,只在积雪下隐隐留下曲折的轨迹。

抖落身上的积雪,又顺势调整了一下肩上的两只松鸡和弓箭的位置,袁浩重新迈开步伐,顺着河谷一路向东行去。颇显高大的身材和雪地中矫健的步伐,很难看出袁浩还只是一个上个月刚满十五岁的少年。长年山林间的生活,给他带来了远超同龄人的体魄。

不多时,一幢木屋和上方飘荡的青烟从纷乱的雪花中隐隐显露出来,袁浩的脚步不由又加快了几分,直到临近木屋,才又放缓了脚步,轻声走进门口,仔细除去身上的积雪,小心推开木门,闪身钻了进去。

为了保暖,此时木屋内的窗户都被仔细封堵起来,屋内的光线显得十分昏暗。正对门口的壁炉中,燃着不旺的炉火。借着火光,可以看出屋内的摆设颇为简单,左边的墙下有一张铺着毛皮的小床,对面的墙壁边立着两个简易的木柜,木柜上方挂满了熏黑的肉干。贴着壁炉左边,是一张小方桌,制作的颇为粗糙,桌上放着几件用的乌黑的炊具,和一件显得格格不入造型精美的小鼎。壁炉前方,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在躺椅上正睡得昏沉,传出沉重的呼吸声。

袁浩小心卸下背上的猎物,蹑脚走到壁炉前,加入几根木柴。炉火渐渐旺了起来,火光照亮了老人枯黄的脸。

或是受到了烟火气息的影响,老者突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直震得炉内的火苗都跟着抖动起来。

袁浩急忙上前,为老人抚胸捶背,又赶忙从桌上的小鼎中取出几颗乌黑的药丸,帮老人用水服下。熟悉之后,咳嗽逐渐平息下来,这是不住的大口喘着气。

“周叔,好些了么?”袁浩的声音中满是担心。

“无碍的,我这老毛病你还不清楚么,等天气转暖自然就好转了。到时你这批药,炼制的越来越精纯了。”

“都是周叔教导的好。”袁浩简单回答,转过头,眼中却难免漏出心忧的神色。虽然是老毛病,自记事以来,周叔每年冬天都会犯这咳嗽气短的毛病,但今年发作的尤为厉害,让袁浩很是担心。虽然有周叔教自己炼制的益气丹压制,最近发病还是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严重。

“我这一生身无所长,唯有在这制药炼丹一途,略有心得。益气丹虽是凡丹,但看你炼制的效果,火候已掌握的极好,纵使在外面几大丹门的同龄人中,在炼药技艺方面能超过你的相信也不会多。”周沫称赞道,深情又落寞下来:“可惜我不能违背师门规定,私自将成丹之法传给你,只能待你日后开始修炼后,再寻找可以传授你成丹之法的宗门。”

炼丹作为修真之中不可或缺的一大助力,是修真界竞相争夺的宝贵资源。从品级区分,丹药分为凡丹,灵丹,金丹三大类,其中凡丹一般用作医病强身,灵丹是多以辅助修士修炼所需,金丹则是具备生肌肉骨,易灵洗髓,增寿回春等逆天之能的极致丹药。凡丹和灵丹按炼制水准又分为五个等级,丹师品阶也按炼制丹药等级划分。金丹则不再划分品阶,能炼制金丹的丹师统称圣级,毕竟能炼制出来的金丹品质自不会差,各类金丹配方也大都由各大宗门把控,几乎都是独门绝技,比无可比。周沫出身的药王谷,是列数苍岚大陆一宗三山两谷六大顶级势力之中唯一一个以炼丹为所长的宗门,也是整个大陆拥有圣级丹师和丹方最多的宗门。

现在周沫教导袁浩的技艺,还只停留在炼材这一初级阶段,也是炼制弹药的基础,各个宗门虽都有各自心得但差距不大,成效主要由丹师的熟练程度和个人能力有关。而后续的融灵需要修炼拥有灵气后才能学习,成丹之法则是各个宗门的不传之密,可谓炼丹的核心之所在。周沫当年为跟随袁浩的父亲,不惜违背师门意志,却一直谨记师门恩惠,此刻才会严守底线,只是传授了袁浩炼材之法。这些袁浩都是知道的,对于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周叔只有感激之心,并不在意周叔是否将成丹之法传授自己。

袁浩不知道的是,周沫是当年最年轻的圣级丹师,年仅二十九岁就已掌握五种金丹的炼制方法,其中一种更是他自己调配出的新丹。

十几年来,袁浩一直与周沫相依为命,从未踏出过雪狼岭,即使是每年几次周沫出门到临近的木犀镇用药材毛皮等材料换取生活物资,也从未带他出去。周叔在平时会督促袁浩锻炼身体,也会教导他辨识药材、炼材、外面世界的各种知识等等,可一直对于自己父母的身世讳莫如深,只是告诉他待他16岁到了可以修炼的年龄,会带他出山,找一个合适的宗门开始修炼,并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对于周叔的隐晦,袁浩虽然好奇,但生来懂事的他明白周叔有自己的苦衷。眼下他更担心的是周沫的身体,外面的世界固然充满诱惑,可周叔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周叔的说法中,袁浩隐隐感觉,自己出山的日子,就是自己和周沫分开的时候。

袁浩把注意力移回眼前,着手开始处理带回来的两只松鸡。

“周叔,今天运气不错,我猎到两只松鸡,一会我给你炖了补补身体。”袁浩把松鸡带到壁炉跟前,干净利索的开始为松鸡除毛。可怜两只松鸡,刚换上不久的雪白冬装,在袁浩手下三下五除二被褪的一干二净。很快,两只松鸡就在炉火上变成了香喷喷的肉汤,香味伴着蒸汽渐渐充斥了整个木屋。

望着袁浩忙碌的背影,周沫的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袁兄,浩儿越来越有你当年的风采了。我的身体挺不过下一个冬天了,看来浩儿出山的时日只能提前了相信你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这孩子的。”周沫在心中默念,眼皮越来越沉,渐渐又陷入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