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骗她道:我发烧了,头都烫死了,你快给我看看。
宁惜这才把门打开,他就站在门口儿,她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体温计量一量。
唐穆帆趁机溜进了她卧室里,这下,才看见她卧室里有一个书桌,上面放着各种各样和医学有关的书籍。
笔记本电脑在一旁开着,面前还有她的笔记,厚厚的一本。
唐穆帆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问:大半夜的,你就在看这个?
宁惜好像知道自己被骗了,她的语气里带着责怪,你没发烧?
唐穆帆白了她一眼,道:我要不说我发烧,你能给我开门?
宁惜指着门外,道: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唐穆帆叹了一声气,走上前,问:你每天都熬夜到这么晚,看这些东西么?
我习惯了。一句轻飘飘的我习惯了,像是一把刀,割得唐穆帆的心生疼。这么多年,她一直都那么辛苦么?半夜三更还在苦读这些医书,怪不得她会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
她回答的言简意赅,因为这五年里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只有让自己很忙碌,让自己从别的地方取得成功,得到满足,才能忘记曾经的伤。曾经,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才会任人欺凌。
离开她之后,她其实是有收获的。那就是,她想要的东西,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得到。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无需有求于人。她喜欢这种自由和无拘无束。尽管偶尔,她的心会空出来那么一块。
唐穆帆的喉咙有些干涩,他低沉的声音说:小惜,我能抱抱你么?
宁惜道:你不要得寸进尺,现在,立刻出去!
唐穆帆忽然好像有点看清了这个女人,她是受伤受怕了吧?现在的她,就像是个仙人掌,用浑身的刺作为自己的盔甲,不准他接近分毫。他的好,他的坏,她都感受不到了。
想到这里,唐穆帆一阵心痛,大步迈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小惜,原谅我吧,好不好?
宁惜吓得紧张的推开她,怒问:你干什么?
这一推,正好推的是唐穆帆那只受伤的胳膊,疼的唐穆帆倒吸着凉气。
宁惜连忙检查他的胳膊,问:疼不疼啊?
平时在医院里,不管是多么危重的病人摆在她面前,她都能泰然自若的面对。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骨折,只是把他碰疼了些,她就如此紧张。
唐穆帆见她那么认真的帮他检查伤口,他喃喃的问:小惜,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放开他,把他推了出去,道:快睡吧,晚安。
门被紧紧关上,唐穆帆愣愣的看着紧闭的门,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而卧室的另一边,宁惜靠在门板上,捂着嘴抽泣着。
五年了,都五年了,她怎么在听到他温柔的关切时,心还是会颤抖,心跳还是会乱了节奏。现在的她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过客,她真的不明白,他明明已经有了妻子,有了家,又为何还对她固执的不肯放手?
第二天一早,宁惜六点就起了,唐穆帆听见外面的响动,伸个懒腰,也起来了。
宁惜已经做好了早餐,面包、牛奶,而她,喝的是咖啡。
经常熬夜的她,跟咖啡已经是密不可分的朋友了。
唐穆帆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想想自己深爱的女人这么辛苦,曾经只会躲在他怀里由他保护的女人。现在却可以独当一面,什么都亲力亲为。
但是这样的成就,是要付出比常人多很多倍的努力的,就像宁惜,表面风光,三更半夜的却还抱着厚厚的医科书啃。
于是,唐穆帆缓缓的开口,道:小惜,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她喝了口咖啡,斜眼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等待他的下文。
唐穆帆道:能不能别再熬夜了?熬夜对身体不好,咱们总不能拿命还钱吧?
宁惜一顿,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道:时间不早了,我去上班。
我我也去。唐穆帆道:我的手不方便,你得送我去公司吧?
宁惜拿起包包和车钥匙,道:走吧。
唐穆帆由宁惜开车送到公司,一进公司大门,便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奇怪的目光。
大家纷纷讨论,他们的总裁这是怎么了?胳膊上缠着个绷带就来了?该不会是跟人打架来着吧?
其中一个女员工还色迷迷的看着唐穆帆,道:我们总裁连骨折都那么帅!
另一个人嘲笑她,呸,花痴!
唐穆帆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呢,反正多亏了自己骨折,不然能有借口接近小惜么?还可以得到小惜的照顾,这个骨折一点都不吃亏!
可是早晨开会时,唐修礼的眼都看直了,自己儿子的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