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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声风笛离亭晚(二)

北荒境内桓山,尹正明依旧在那里等着墨伊带回消息,却在一瞬间会心一笑。

不远处,有人御剑在南方,正在向北赶来。她一身黑衣如墨一般,头戴幕篱,腰间只有一把剑鞘,脚下便是炼化过的佩剑。只是近处看去,可以看到,剑身已有许多裂痕,明显受损极其严重。而那把剑剑气与灵气也都混乱不堪,以至于那位女子剑修都不敢御剑过快。

远处尹正明看见她便不再远远南望,而是就近坐在桓山上的亭子里,目光时不时看向桓山山脚下那座王庭,以及南方的遥远处。

等到那名女子剑修终于御剑到桓山上的时候,尹正明便微笑着问,“如何?”

她便慢慢走进亭子里,单膝跪在地上,道,“回国师大人,事情有变,与预料差太多。”

“我们在龙州道布置好镇剑大阵,想着能压制住连月剑的剑气与剑意。布置完成镇剑大阵不久,我们便见到了江月。只是不知为何,江月在来到阵中前便停下来了。之后江月与王流便不再向前走哪怕一步,直到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在明显已经被发现的情况下与其他人一起动手。只是就算一起动手,毕竟许多术法不相契合,反而被江月出剑挡下。所幸虽然江月未到阵中,大阵依然压制着剑气与剑意。可是哪怕如此,连月剑剑内所含剑气依旧太多,我们的人几乎挡不住,只是靠着身在大阵才勉强维持着。”

“江月还随身带着一座小剑阵,有无数飞剑,瞬间便可以展开。我们动手不久,江月立刻便展开了那座剑阵,死死护住王流与明昔。我想过尽力劈开那座剑阵,只是最终仍难以动手,江月也在不远处出剑不止,我们没有办法打破剑阵,只能慢慢磨掉剑阵。然而江月很快便尽全力挥剑,像是要击破大阵。待到江月出剑停止后,那座小剑阵不见了,王流也随之不见。我以为那是江月的袖里乾坤,但是我多次试探,觉得江月并不像是被牵制着的样子,不应该是袖里乾坤。我最后一次试探,是在江月彻底击破大阵之时。我见大阵被破,便立刻出了剑。而最后一次的出剑,也确定了江月并没有施展袖里乾坤一事。除此之外,我还大致推算出江月全力出手后的结果。大致便是一位平常的止境修士出手的结果。眼见如此,我们便不过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也在担心吕问水的出现。然而自始至终,吕问水始终没有出现过。不止如此,我甚至连关于吕问水的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甚至能让我怀疑,吕问水是不是根本不在龙州道。”

尹正明静静听着墨伊道出的情况,在此过程中,他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而墨伊也自顾自将当时情况娓娓道来,不去管尹正明有无疑惑与思虑。待到墨伊最终将当时场景仔细说清楚之后,她便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尹正明。

尹正明仔细思索一段时间,眉头紧锁不断。当他最后重新看向墨伊时,墨伊也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久久不变。

他问道,“你能确定,王流不是被江月以袖里乾坤之类的术法收走了?哪怕有一点点可能是袖里乾坤一类术法的痕迹,都可以说出来。江月境界太高,隐瞒手段自然也不低。你被他骗过,判断失误也是可能的。”

墨伊却直截了当摇摇头,“我可以确定,没有看到任何能够表明他施展了袖里乾坤的迹象。我最后试探他的时候,江月一击之下,甚至能够泯灭墨符剑的剑灵。虽然墨符剑刚刚开始蕴灵,但是要做到那样一击,终究不能分心施展其余术法。何况江月身受西荒大道与镇剑大阵的双重压制,在此情形下还能做到这一步,这便已经很难了。”

墨符剑也算是整个桓室最好的几把剑之一,却在那连月剑下被一击而重创成那般样子,本就太过不可思议。

她将墨符剑轻轻递给尹正明。尹正明接过剑仔细端详着。可以很明显看出,那把墨符剑里的剑灵已经被一击泯灭,从此之后,估计很难再次孕育出剑灵。除此之外,剑身上的裂痕也能够表明当时江月一击的威力。

尹正明将墨符剑递还给墨伊。“确实,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袖里乾坤。然而王流是被江月藏匿起来了,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那么最有可能,便是江月随身携带者一处完整的秘境,并且还是已经被江月炼化过的秘境,最少如此,才能瞒得过你们,将王流收入秘境中。估计江月第一次奋力一击,就是为了掩饰此事。墨伊,你继续回想一遍,以江月将王流收入秘境中为一个可能性,看看有没有可能。”

墨伊听着尹正明的话,果然开始回想,只是随着她越来越久的回想,也开始紧缩眉头。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像。”

尹正明便以手托腮,缓缓道,“这便比较奇怪了,不该如此啊。”

尹正明继续思索着,墨伊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也顺便慢慢疗养自己的伤势。那江月最后一击,还有最后连月剑不依不饶的剑气,其实已经足够让她重伤了,只是最后墨符剑代她受过一击,最终墨伊只是受些轻伤,于境界也没有太大的损害。只是墨符剑代价便太大了。原先墨符剑已经是仙器品秩,一战下来,剑灵泯灭,估计只会是法宝品秩,并且再难重新升高品秩到先前了。

其实这也算是墨伊的大道损伤,毕竟墨符剑已经与墨伊合灵,墨符剑受损严重,无形之中也会连累墨伊。只是这种大道折损,只会在以后的修行中表现出来,若是现在能够尽力弥补,以后才有可能尽量减少损伤。

在墨伊慢慢疗养的时候,尹正明终于在最后开口了。

“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从头到尾,周围都不曾有突兀出现的道韵,哪怕一瞬间,而江月本身也不像是施展过其余术法?”

墨伊点头道,“除非江月境界比预料的高太多。只是若如此,他不可能还在止境。”

尹正明却无奈笑道,“那就差不多了。人家祖上留的东西不止多,比及其余,还是最好的。咱们跟他,比不过祖宗啊!”

人家东城有一个好祖宗,那个好祖宗留下不少好东西,随便一件,便不比那把连月剑差,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