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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

纪先生笑道:“就当是两个幽灵在相爱吧。”

俩人就看着栗浓二人,一会儿是席若泽不知说错什么话,惹得栗浓跳脚;一会儿又不知道说对了什么话,亲昵地捧捧脸。

纪夫人道:“我看这小子比你强。”

纪先生不置评论,只是笑。

因为席若泽和栗浓让纪先生回忆起了自己风华正茂的年纪,所以就算亲眼看着席若泽□□拿了粽子去喂狗,纪先生还是决定把药给他。

栗浓紧紧攥着药瓶,如何也舍不得撒手。她的喜色毫不遮掩,席若泽只看着她高兴,心里又道,其实她什么情感都不加遮掩的。

可很快眉宇间又有了忧色,席若泽问道:“怎么了?你害怕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是设想了一下顾临川服药后自己的心路历程。其实如此仅有一线的希望,比起完全的绝望,还要更残忍一些。

但残忍归残忍,这生机已然是好不容易博来的,栗浓绝不会放弃。

栗浓叹气道:“只怕我叔父心里有别的算计。他可是头倔驴,倘若觉得这样偷生,死的不风光,硬要来个轰轰烈烈的,怎么办?”

栗浓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席若泽却止不住想笑,想起来之前顾临川说栗浓是条疯狗,而栗浓心里,他也不过是头倔驴,两人对对方的评价,别的不说,对仗倒很工整。

但他迅速调整了状态,正色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要好好劝劝叔父。”

栗浓乍一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便携了席若泽,又一起往国公府去。

席若泽卧在柔软的鹅毛垫子上,一一地查看栗浓买给他的玉坠、铃铛那些小物件。

那小银铃一直绕在他的手指上,随着马车行进,一动一响。

栗浓瞧了他一眼,他就窝在角落里,身边堆满小玩意儿,衣襟上横着一只小小的白瓷兔子;胳膊肘顶着一个天青色的小巧茶叶罐;马车车壁上挂了一直绿色绸布兜出来的假粽子……他脸上好像有一团醉鬼或者孩童才会有的红晕。

她只知道席若泽无赖,从不知道他这么幼稚。她也好像没看过他这么单纯地开心过。

席若泽察觉到她的目光,调整了一下坐姿,半背对着她,哼了一声:“怎么,耽于我的美色,不可自拔了?”

栗浓骤然想起那句‘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如何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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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时候,已经到了府里,栗浓跳下车来,席若泽跟在后头。

药是席若泽寻来的,栗浓道:“你同我一起进去吧,具体怎么样,你去和叔父说清楚。”

席若泽点了点头去,二人就一起向里去,刚进了后门,便看见会清坐在假山旁的一丛竹子下吃脆桃,一见栗浓,便向她招了招手,也不拿席若泽当外人,直接道:“家里又有热闹。”

栗浓叹了一口气,已经习以为常:“叔父又和阿苍别上了?”

会清专心吃桃,只点了点头,等咽下这口,才道:“这回顾临川气的不轻,都不自己上手了,叫人把你弟弟绑起来拿板子打。一帮清客老仆哭着劝……诶,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话音还没落,栗浓已急的往里赶。

席若泽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和会清打个招呼,就要跟着栗浓去,栗浓却又急匆匆地折返回来,抓着他的手,道:“你也来!当着外人,我叔父会收敛点的!”

席若泽:……谢谢你当我是外人。

栗浓火急火燎地走在前头,席若泽无奈地看了会清一眼,才溜溜哒哒地跟了上去。

栗浓一进院门就见两个小厮抡圆了膀子往捆在凳子上的顾嘉树身上落板子。顾嘉树除了头颤颤地动,浑身都绑缚着动弹不得,只在板子落到身上的时候猛地抖一抖,身后已经有了一大块血渍,衣裤与伤处黏在一起,溻透了血。

而顾临川就在上首坐着,眼神不像老子看儿子,像监刑官看犯人受刑。

再看顾嘉树,更有宁死不屈那种味道了,居然紧抿着唇,用表情叫嚣着:你打啊你打啊,你有种就打死我!

栗浓着实愣了一瞬,她跑过来,汗出了一头,心脏连着额头都在突突地跳,她手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她疲惫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窝里斗;都什么境况了,一家人还这么吵吵打打。

她不想劝解谁,蓄了蓄力,再直起腰来吼道:“这又是在干什么!”

她也在发泄。

顾临川道:“你去问他,问问他背着我们做了些什么。”他冷冷地呵了一声:“真有出息。”

栗浓当然维护顾嘉树,她一听顾临川的阴阳怪气,直接恼了:“我不问他,我也不管他!叔父,你想打就打死他算了,打死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