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他连臭虫都不如。”沈听澜愤而感慨。
沈思思“……”
不敢讲话。
穿衣服的时候沈听澜同沈思思打包票:“你且看着吧,赈粮的时候你就能看出他的品性如何了。”
沈思思还是不敢讲话。
皎月高升,耳房里的沈思思都已睡去,沈听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半天,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叹息一声,爬起来换上衣服出了院子去。
天上那轮月盘皎洁无暇,可朝廷中的龌龊却无处不是。
沈听澜看着月亮叹气。
前世她是白夫人,却从未走进过白远濯的生活里,她以为他永远光鲜亮丽,风光无限。今生参与其中,才发觉宦海浮沉,诸多不易。
真要想想,白远濯也不比她大几岁,却要与那么多老狐狸虚与委蛇。
沈听澜又叹了一口气。
她在洒远的月光下看见一道竹色身影靠近,竟是白远濯。
四目相接,沈听澜率先开口:“爷,这么晚了还不睡?”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客套人了。
白远濯看着她,声音低沉似渐落的夕阳:“你不也没睡?”
“睡不着。”
“我也是。”
“……”
“……”
上辈子撩不动。
这辈子聊不动。
人间好真实啊。
就在沈听澜打算要找个借口溜掉的时候,白远濯突然开口:“一起走走?”
“嗯。”沈听澜缩了缩脚趾。
两人一前一后行在花廊下,藤萝蔓枝缓缓垂落出安逸香甜的气氛,沈听澜落后白远濯半步,她抬眸追逐前面的身影,开口:“爷……”
正巧白远濯也说:“你……”
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又涣散于凉夜之中。
“你先说。”沈听澜听到一声轻呵,那是白远濯在笑,他侧过半个身子来,做出了倾听的姿势,再一次重复:“你先说。”
群星在白远濯的眸子里闪烁,沈听澜舔了舔上唇,缓缓的道:“我今日先是向陛下许出三十万两,又允诺粮铺存粮赈难民……我所允诺的,我自会将事情解决,不给你添麻烦。”
舌尖翻滚的歉意,被沈听澜咽下。
白远濯眸光黯了黯,他径自摇摇头:“若不许出那三十万两,白家要出的就不止三十万两了。”至于赈粮一事……
白远濯吸了一口气,字字认真:“便是我出面,事态也不会更好。”
沈听澜揣揣的内心忽然安定,她吁出一口气,整个人散发着轻松欢愉的气息。
“爷要说什么?”她看着白远濯的眼睛问。
白远濯顿了顿,说道:“我想将白家的生意交给你管,你意下如何?”
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一次杂乱无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