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平日里脾气比他们还要火爆的敖东,竟没有直接掀了桌子将人赶出去,反而是两条眉毛缩卷,好似在纠结。
“东家!别卖了酒肆,这儿就是我们的家啊!”小二眼睛都红了。
他们东家与别人不一样,不轻视他们是皇城里的乞丐,给他们住处又教他们本事,他们才有了今天,心中早已将酒肆当做家来看待,又怎么舍得将家给卖掉?
敖东一碗一碗的饮酒。
最后甩了酒碗,“卖了!”
他眼中含着热泪,那是对伙计与酒客们的歉疚,是对这经营了多年的酒肆的不舍。
众人呜呼哀怨,又无奈接受。
酒肆是敖东的酒肆,他说要卖,他们又能说什么?
锦衣男子眯着眼思索片刻,笑得小人得志:“我改变主意了,刚刚是一千两,现在我只愿意出五百两!”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他既然发现敖东急于出手酒肆,自然能用一分钱拿下的,他就不会出两分钱。
“你!你欺人太甚!”小二们差点被气背过气去。
天底下怎会有如锦衣男子一般厚颜无耻之人?
“我就是欺你们这些肮脏的穷鬼,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锦衣男子正处在‘天下唯我,说一不二’的自得中,出口狂妄。
敖东双手捏成拳头,一脸愤然。
“唉……”
沈听澜听到一声嗟叹,来自于自己身边。
可她低头去寻,只看到大醉伶仃的黄老头。
“小姐,醒酒汤煮好了。”北海、秋月一人端着一碗醒酒汤回来,北海与沈听澜四目相接之时,对沈听澜摇了摇头。
这便是没寻到宫铃镯。
沈听澜随手将盏中酒饮尽,而后又将酒盏抛向锦衣男子。
她的运气不错,今日准头不差。
酒盏不歪不斜,正好砸到锦衣男子令人生厌的脸上。
“哎呦!”锦衣男子抱着脸叫唤一声,旋即气急败坏的嘶吼:“是谁?是谁敢砸小爷?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是我砸的。”沈听澜又取了酒盏给自己斟酒,她斜睨锦衣男子一眼:“你算什么人?你是什么东西?奸佞小人罢了。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已。”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
还有人高声附和:“姑娘说得对,说得对极了!”
锦衣男子手指沈听澜,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你!”
沈听澜并未将他放在眼里,转而带着几个丫鬟走到敖东旁边,对着他行了长辈之礼后才开口:“敖东家,你要卖酒肆,不如也考虑考虑我沈家。”
她勾着嘴角,如同蚌中之珠,光芒四射。
“我沈家仁厚,愿出五千两买下这酒肆,敖东家之前所说的要求沈家也可认下。且若是敖东家不舍酒肆,五年之内,若是你能将五千两购买之银送来,沈家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