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她们又能说什么?总不能告诉沈听澜她们也不知道南粤、冬雪做什么妖去了,只好笑着敷衍过去。
谢府之行,早有约定。可因为种种不可抗力性因素,却是一拖再拖。
“沈小姐。”谢家派出来迎接沈听澜的是谢二公子谢长蕴,他长身玉立,如青竹般挺拔自傲,对上沈听澜嘴角才有几分柔意。
这让北海侧目。
她与南粤不同,不会因为谢长蕴为人而对他意见重重。
北海更加能够站在客观的角度去评判别人。她所惊讶,乃至是讶异的,是谢长蕴能够在沈听澜数次若有似无的拒绝中,对她初心不改。
哪怕这份初心是利用。
倒是能屈能伸,不似大部分的男人一般,大男子主义到极致,在姑娘、夫人面前稍微出了点丑,就恨不得投之于深渊。
作为丫鬟,北海只看不说。
她的主子,她的小姐,足够聪慧,足够通透,不需要她任何的暗示与提点。
果不其然,面对被自己拒绝的追求者,沈听澜一点也没有让气氛转向冰河冰冻,而是与谢长蕴谈笑风生。
先是提到太子即将监国,谢长蕴也要跟着水高船涨,风生水起。
少不得要在如今的位置上往上动两动。
她本意是试探,不过谢长蕴显然并不打算让沈听澜知晓监国的相干事宜,说了几句,却都只是皮毛。
闻弦歌而知雅意。
沈听澜莞尔一笑,改变了话题:“我听说夭夭生病了?如今可好?”
“先前还是有些严重的,现在控制住了,刘太医说只要精心调养,不会有大问题。”提起自己的小妹,谢长蕴脸色发青发硬。
这不是对着谢甄伊,也不是对着沈听澜。
只怕是谢甄伊生病之事背后别有他说。
沈听澜垂下眼睑,并未多问,转而提起自己所用的几个大夫:“我园子里有三个大夫,于老太医是太子殿下所赐;沈书虽然年轻、却是我们族中最厉害的大夫;而杨医女更不必说,她此前就帮过夭夭,若是有需要,谢二公子只消叫人往新绿园递个话。”
“沈小姐有心了。”谢长蕴脚步一顿,思忖片刻道:“沈小姐可要先与我一同去拜见长辈?”
此言一出,饶是初来乍到,不太明白情况的沈思思眼皮都是重重一跳。
她浑身发凉,用克制的目光盯住沈听澜,试图提醒沈听澜什么。
若是此时提出这个请求的人是谢甄伊,那倒是没什么,不过是见见玩伴家中的长辈罢了,来人府上做客,总归是要拜会长辈的。可谢长蕴此前多方暗示,谢家长辈也有意要将两人撮合。
如此去见,生出误会如何是好?北海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妥。
“该是如此。”让两个丫鬟震惊的是,沈听澜居然应下了。
两人用眼神唱的戏,给沈听澜传达的讯号全抛进了大海里,一点回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