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患者不该忙碌了。
秋白平时没个正经,到了这种时候倒是格外柔和且小心翼翼。
每一句话都顾忌着她的反应。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就是跪着也要完成。”女人意味不明地盯了眼秋白,“你可千万别给咱们家丢脸。”
秋白无奈勾着嘴角笑了笑,“我怎么就会给家里丢脸了,妈您是不是太多霍虑了?”
他虽然一直顺从听话,但绝对是个聪明人,不存在吃里扒外或者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发生。
“能为了个女人光明正大得罪霍司雨,我实在看不出你能不给我丢脸。”
“啧,还想棒打鸳鸯吗?”秋白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这样的问话只换来妇人的沉默。
是不是棒打鸳鸯她不知道,秋白欠揍倒是真的。
“别油嘴滑舌的,明知道我时间不多还东扯西扯,不过见见人,我还能当着你的面做什么?”妇人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边沿,凄惨一笑道,“也是我自找的,你现在这样都是被我以往逼出来的,不过多心也是好,能保护自己不受伤。”
她要是真走了,没人替他擦屁股,还真不知道这傻孩子会被那死老头怎么整。
所以,只能同归于尽。
“带我去见见她,可能给我生下孙子的女人。”
“好。”
慕薇薇待在小房间里已经换了好几个坐姿,地板又硬又凉,她捂着略疼的肚子垂下眸,生理期可能快来了。
“啪嗒——”
被门隔绝的刺眼的光突然冲进空荡的房间。
慕薇薇冷静地看向门口,眉宇轻拧着,说不上狼狈地与陌生的妇人对视上,心底一颤。
该如何形容那妇人呢,穿着身火红的长裙,踩着双黑色一字高跟鞋,露在空中的皮肤无一不是如雪般白,与秋白如出一辙的眸在标注着她的身份。
秋白母亲。
女人开口:“看傻了?”
声音是与艳丽外貌不符的沙哑和沧桑,像是有一把细沙在声带处摩挲。
慕薇薇楞楞地摇头,飞快起身。
站在妇人身边的秋白一直给她打眼色。
门口所站的只有他们两母子。
妇人与秋白前脚跟后脚走进来,气势强大的妇人道:“逆子不懂事,把你强留下来,我现在给你离开这里的机会,你要不要?”
光线又被隔绝开,恢复成慕薇薇熟悉的光亮。
秋白睁眼说瞎话:“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胡话,我哪里有强留……”
慕薇薇抿了抿唇,没去看秋白五颜六色的脸,低头似乎是在考虑离开的事,看得秋白想拽着人一起撞墙。
妇人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秋白,红唇张合,吐字道:“皇上不急太监急。”
“抱歉,虽然您说得很诱惑人,但我不准备离开。”暂时不离开。
她除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可乐自己也是跟组跟公司到处走,她没法厚脸皮过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