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睁开了眼睛,想到昏迷前的事情,连忙朝周围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不由得愣了一愣,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这是哪里?”朝窗户看了看,窗外已经黑暗了下来,应该是晚上吧。
郝仁缓缓坐了起来,感到肩头虽然有一阵阵的刺痛,却同时传来一丝一缕清凉的感觉。不禁扯开衣襟,扭头看去,发现受创的肩头已经被包扎好了。郝仁感到自己应该是被救了。看了看周围,便走下了床榻,他感到口干舌燥,想要喝水。踉踉跄跄走到不远的圆桌边坐下,拿起茶壶,翻开一只茶碗,倒了满满一碗,咕噜咕噜一口干了。口干舌燥的感觉顿时消退了下去,而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精神,此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间,不由的嘀咕道:“这个时代的医院难道这么好吗?竟然有这么大的单间?”郝仁以为自己是被送来了类似于医院的地方,毕竟他受了伤嘛。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郝仁心头一动,扭头朝门口看去,暗自嘀咕道:‘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护士小姐?’言念及此,心里不由的升起了好奇的情绪来。门口人影一晃,只见一个身着白色束腰一群头戴纱幕的女郎端着一碗药水进来了。那女郎身材高挑,体态婀娜,行走之间仿佛玉树扶风,仙姿绰约。虽然因为她戴着纱幕斗笠而看不清楚容貌,却丝毫无损其动人的气韵。郝仁大感惊讶,暗自嘀咕道:乖乖不得了!这年头的护士都是仙女啊!?
那女郎突然看见郝仁坐在桌边,顿时喜道:“你醒了?”声音清亮婉转,犹如黄莺一般,格外动人。郝仁感觉她的声音有些耳熟,突然想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难道是那位月娘小姐?”
那女郎走到郝仁对面,放下手中的药碗,抬手摘下了纱幕斗笠,露出一张绝色容颜来,朝郝仁嫣然一笑,正是不久前被郝仁救回来的那个杜月娘。
郝仁愣了一愣,呵呵一笑,道:“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随即好奇地问道:“你是护士小姐?”杜月娘流露出茫然之色。郝仁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是这个时代的话了,连忙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女,女大夫吗?”杜月娘恍然大悟,随即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夫刚刚离去,我是来给你送药的!”郝仁没来由的心头一荡,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啊?”
杜月娘低头端起药碗,送到了郝仁的面前,道:“大夫交代的,必须趁热喝了!你的伤虽然不重,但中的毒却不可大意!”皱了皱眉头,继续道:“这是后金军惯常在箭头上涂抹的必须小心调理,否则会留下病根的!”郝仁哦了一声,拿起药碗,咕噜咕噜一口干了。放下药碗,禁不住叫道;“好苦啊!这是什么药?”杜月娘微微一笑。随即收拾药碗,似乎要离去的样子。郝仁见状,禁不住问道:“就要走了?”杜月娘看了一眼郝仁,没有说话。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郝仁不由的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甲胄披风却气质非常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郝仁不认得来者是谁,也就没有起来跟他打招呼,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而杜月娘却朝那中年男子盈盈拜道:“叔父!”郝仁一听对方是杜月娘的叔父,只感觉自己也不能失礼了,连忙站起来抱拳道:“叔父!”然而这话一出,那中年男子和杜月娘却齐齐愣在当场,随即杜月娘霞飞双颊,羞恼无限的模样,而中年男子却哈哈大笑,调侃道:“你叫我叔父,我可不敢当啊!”郝仁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十分不妥让人误会了,尴尬地笑了笑。
中年人在郝仁对面坐下,朝郝仁摆了摆手,道:“你有伤在身,不要拘礼,坐下吧。”郝仁应了一声,坐了下来,不禁看了一眼站在中年人身后的杜月娘,然而杜月娘却低垂着臻首,并没有看他。
中年人微笑着对郝仁道:“你想必还不认识我吧?”郝仁看了中年人一眼,暗道:“你不就是月娘小姐的叔父吗?”
中年人微笑道:“我是袁崇焕,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郝仁顿时流露出十分惊讶意外的神情来。随即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袁崇焕,只感到不知所措。这样一个名传千古而且又是他无比敬佩的人物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这让郝仁一时之间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袁崇焕微微一笑,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了不起啊!率军救下了一百多名百姓,而且还阵斩了后金著名的牛录额真,赫勒!之后更是为了救下那些百姓,竟然独自守卫边堡与敌人前锋鏖战,最后还能突围而出!只怕古代的那些著名勇士也不过如此啊!”袁崇焕说这话时显得有些激动的样子,弄得郝仁颇不好意思起来。杜月娘站在袁崇焕的身后,一双美眸看着郝仁,荡漾着异样的神采。
袁崇焕问道:“你既然在边堡遭遇了敌人的前锋,可知敌人的大将是谁?”郝仁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看见是个十分雄壮,满脸胡须,提着大刀,有些像张飞那样的人物。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袁崇焕看向杜月娘,杜月娘道:“此人定是莽古尔泰。”郝仁历史不好,听到这个名字,只感到一头雾水。袁崇焕见状,笑着解释道:“此人是努尔哈赤第五个儿子,领正蓝旗,在四大贝勒中排行第三,因此在后金一般被称为三贝勒。此人乃是后金方面数一数二的猛将啊!”随即皱了皱眉头,“我们大明与后金交战多年,许多重要将领都死在这个莽古尔泰的手中!”看向郝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叹道:“你与如此强敌对阵,竟然还能全身而退,实在让人惊叹!”郝仁呵呵一笑,倒也没太把这件事当回事。
呜呜呜……!巨大急促的号角声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在场的三人都不禁神情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