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突然看见城头上一片忙乱的景象,心头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来,急忙勒住马缰,高声叫喊道:“父汗,快快停下!……”然而他的声音还未落,就被城头上突然响起的隆隆炮声淹没了,数百门大炮发出的巨响惊天动地,天地之间似乎一下子就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响声了。
顷刻之间,一大片地面仿佛猛然沸腾了起来,泥土飞扬烟尘滚滚,努尔哈赤以及数百个金军骑兵还有莽古尔泰瞬间消失了身影。
隆隆的炮声渐渐消散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一片刚刚被炮火轰击的地区,原本喧嚣的战场竟然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烟尘渐渐上去,人们赫然看见,地面上横尸遍地,没有死透的人和马在艰难地挣扎着。皇太极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对方炮火的威胁了,赶紧帅人上前救人。袁崇焕见状,喝道:“重新装填!快!”众炮手赶紧重新装填火药和弹丸,然而古代的火炮可不是现代设计的那种现代化的火炮,装填工作十分麻烦费时,一般要两分钟左右才能重新准备完毕。而皇太极等人就趁着这个时候把奄奄一息的努尔哈赤和莽古尔泰给救了下去。待城头上的火炮再次轰击之时,皇太极等人已经退得远了,炮火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袁崇焕见此情景,不禁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似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杀死了努尔哈赤!”
郝仁快步来到了城门楼上,朝袁崇焕抱拳道:“将军!”袁崇焕喜不自禁,重重地拍了拍郝仁的肩膀,哪知兴奋之下忘记了郝仁肩头有伤,把郝仁拍得龇牙咧嘴的。袁崇焕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没事吧?”郝仁摇了摇头,道:“之前的伤,没什么。”袁崇焕看着郝仁,一副十分喜欢的模样,把郝仁给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时,后金军中响起一阵阵短促的号角声。众人当即朝城外看去,只见原本进逼城池的后金大军就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匆匆退下去了,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在主人身边徘徊不肯离去的战马。郝仁立刻抱拳道:“将军,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的兄弟!”袁崇焕一点头,道:“带上卫队,快去快回!”郝仁应诺一声,立刻带上手下的官兵奔出了城门,在尸体血水中搜寻着还未死的同袍!好一会儿之后,也只找到二十几个重伤的关宁铁骑返回了城中,运下去救治。
郝仁有些伤感,虽然这些关宁铁骑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毕竟今天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大战一场,心中萦绕着一种情绪,挥之不去。
当天晚些时候,郝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感到十分疲惫,在床榻边坐下。左手想要抬起来,却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似的。小心翼翼解开甲胄,只见左肩头的衣襟已经被血水给浸染了,郝仁知道,定然是因为之前的一场恶战让肩头的伤口裂开了。当即便想解开上衣包扎一下,然而自己动手终究十分不便。便想叫人来帮忙。就在这时,门口人影晃动,一身白衣头戴纱幕斗笠的杜月娘端着一些东西进来了。郝仁见状,禁不住大为惊喜。
杜月娘走到郝仁面前,将手中那一堆药物纱布之类的东西放下,弯下腰查看郝仁的肩头,轻轻揭开郝仁的上衣,仔细观察起来。郝仁闻到一股如兰似麝的扑面而来,顿时心头一荡,朝杜月娘的脸上看去,隔着薄薄的白纱那绝美的容颜映入了眼帘,郝仁的心头禁不住涌起一股冲动来,但终究没敢真的动手。
这时杜月娘突然道:“伤口裂开了,不过没什么大碍!”转过身去,拿来一块棉布,轻轻地沾走了伤口上的血水,又把周围的血渍擦拭干净,然后拿来两个瓷瓶,分别将一种药粉和一种黏稠的草药涂抹在伤口之上,最后再以纱布仔细包扎好。做完了这些,杜月娘站了起来,道:“好了!只要不像今天这样跟人激烈动手,不出一日,伤口就能结痂!”
郝仁看着杜月娘,突然问道:“你,……?”杜月娘看着郝仁,问道:“什么?”郝仁见她注视着自己,顿时感到有些慌张,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道:“那个,你不是去闾阳驿侦查吗?怎么还没有走啊?”杜月娘淡淡地道:“本来要走,可是后金大军突然来攻,我只好暂时取消了计划。如今努尔哈赤生死未卜,也许不需要去闾阳驿了。如何行止,还得看叔父大人的意思。”郝仁哦了一声。杜月娘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了。”说着便转身离去了。郝仁想要她留下来陪自己说说话,然而这番话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眼看对方走出了房间,禁不住轻轻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嘀咕道:“真他妈没用!这话都不敢说!”叹了口气,在床榻上躺了下去,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随即又想到今日的战斗,抬起右手看了看,喃喃道:“我原本以为自己够厉害了,没想到竟然在那努尔哈赤手下走不到二十招就败了!看来我的武艺还差得远呢!这个身体的武艺似乎已经完全发挥出来,我还能提高吗?”言念及此,想到了自己包裹中的那本书册。当即跳了起来奔到了床头的一只小柜子前,郝仁的行李那只小柜子里。
打开了柜子,将一个包袱去了出来。打开包袱,露出几套衣裤。郝仁在衣裤之间翻找了一遍,一本书册突然映入眼帘了。郝仁大喜,连忙拿起那本书册,看了看写着‘戚家刀谱’的封皮,喜道:“就是他!”随即便翻开刀谱看了起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郝仁发现这刀谱上的图形可比自己记着的招数要多得多了,而且其中那些他没有印象的招数似乎都是最狠辣的招数。
郝仁越看越喜,随即心里却升起一个疑惑来,喃喃自语似的道:“奇怪,这些招数这么厉害,为什么这个张铁牛没有去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