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慢慢的睁开,有气无力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浑身的软弱无力,无精打采,如一颗即将陨落的行星,失去了他往日的光芒,摇摇欲坠。
“你们来啦”冯德贵缓缓的看向了郑秀和立生,手艰难的移动。
本还想在说点什么,但一个微小的动作便已耗光了他所有的气力,连呼吸都变了困难了,上下急促着。
让人瞧着,揪心极了。
“冯大夫,您快躺好,好好休息着”立生见状,赶忙上前轻抚着冯德贵的胸脯,顺着气。
冯德贵这才舒坦了很多。
这一普通的动作倒是让一旁的徐夏兰感动的留下了眼泪。
“可真是谢谢你们了,要是我们的儿子博超有你一半的孝顺就好了,呜呜呜”徐夏兰声泪俱下,涕泗流涟。
郑秀见状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急忙安抚着,“嫂子,别伤心了,会好的,啊!”
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中医世家,世代传承,本来是受人爱戴,救死扶伤,可现在竟成了人人都不敢接近的臭狗屎。
郑秀虽劝着,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冯德贵两口子心中的痛又岂能是几句安慰的话所能排遣的。
郑秀也难免想到了当初立勇出事儿,陈老太锥心饮泣的模样。
可谓是同病相怜。
“到现在都不知道博超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说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就……呜呜呜……”徐夏兰边哭边说着,释放着压抑在心中许久的痛苦。
赌博!高利贷!逃逸!还让自己的亲爹挨了打!
这些事儿搁一起,足以让人崩溃。
“博超在外面到底贷了多少高利贷,那些人是怎么说的!”立生着急的在一旁询问着。
找不见冯博超,贷款还不上,那些人岂能善罢甘休。
徐夏兰勉强的抑制住心里的悲痛,极力的回想着,“那些人说,说博超连本带利一共欠了三万块,还说了,要是不还钱的话,就别怪他们不客气立生啊,那些人可凶了,阿姨怕啊,你说我和老冯都大几十的人了,哪有那么多钱,要还啊,也就是这两条老命了……”
说完哭的更加悲痛了,简直是泣不成声。
郑秀和立生一开始想着,去医院看看,唠会嗑也就走了。
但遇到这样的情况,要是急冲冲的走了,那才叫……
没了办法。
郑秀拉着立生去了病房外,小声交流着,“立生,你看冯大夫他们都这样了,要是走了也说不下去,这样吧,你把孩子们先送回家,在大爷那呆着也不是个办法,也休息不好。我先在这儿守着,陪陪他们,身边没个出力的人也不行……”
立生虽担心郑秀,怕那些无赖找上门让自个儿媳妇受牵连。但要是他留下的话,毕竟是男士,交流起来还是有障碍的。
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答应了。
“对了,明天是好天气,记得一早把被子拿出院子晒一晒,最近孩子们身上起疹子呢,怪难受的!还有锅里放着的馒头,要吃的话热一热,不吃的话就放在院子外的大缸里,要不就坏了”立生临走的时候,郑秀也不忘嘱咐着家里的各项事宜。
如此的尽心尽力,立生瞧着,又感动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