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听了这话,陈驰把手机猛地往外一挪,拧着眉头看了眼手机,“你他妈怎么这么有病?”
“然后还偷了不还你?”老杨又说。
陈驰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语言骂人之前,这人又补了句:“完了你现在想上局子里报案去,又觉得这事儿不好意思跟警察叔叔们说,所以拧巴成这样儿来问我?”
…
滚你妈。
你才拧巴。
陈驰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儿没听得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给他气得笑着骂了句傻逼。
“反正我是快到站了。”老杨笑了下,“今天很忙,一整天都没空,要找晚上找。但是你刚说的那情况我大概有点儿数了。”
陈驰没再说话,挺安静的听着他。
“陈驰。”老杨说得一本正经,“你是流氓。”
“滚。”陈驰说。
“真的。”老杨说,“不只是,你铁流氓。”
“流氓个屁。”陈驰很轻的骂了句,“他又不是个姑娘,再说谁他妈能想到有人一大早上的就……有事儿忙呢?”
“但你以前进别人屋肯定先敲门的。”老杨说,“咱俩这关系那么熟,而且上次我也明确跟你说了我让人骗炮骗得就剩了个裤衩,你进门嘲笑我之前都还记得先敲门。”
“我说了我一下子给忘了。”陈驰说,“再说我本来也就准备说那么一句……”
“哦哦哦哦哦。”老杨说,“好的可以的行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滚你大爷。”陈驰沉默了下,笑笑骂了句。
“反正就。”老杨说,“今天往左边走吧。”
“成。”陈驰说。
“但别随便走人屋里。”老杨说着笑了下,“这年头里,除了流氓兔,没人蠢得去吃窝边草。”
“非得扯着这事儿没完了?”陈驰也笑了笑,“我就后悔成天跟你瞎几把提。”
“那你就没良心了。”老杨说,“本来还有个事儿忘了说,我知道你原来要跟我说什么了,昨天晚上你哥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啊。”陈驰愣了下。
“不过我跟他说了,人不在我这儿。”老杨说,“要想知道你在哪儿,他得先亲一口我,还要留照纪念一下我们的吻。”
“靠。”陈驰乐了下,“陈延要气死了吧?”
“还真没。”老杨说,“他可比你想象的要爱你得多。搁电话里是真在很仔细的考虑了这事儿,就跟我拍完吻照之后还能不能找着老婆。”
陈驰听着乐了半天:“……那你告诉他了没?”
“没有,我也比你想象的要爱你得多。”老杨笑着说,“我怕他真同意了,又补了句,让你老爸也亲我一下,拍照就算了。”
“操!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陈驰笑得不行。
“毕竟这事儿到底我吃亏呢,你俩能不能在你爸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关我屁事。”老杨那边儿传来了地铁到站的声音,隔了挺远听见了挺响的一声“滴”,“……合着就他陈延他妈是直男啊?老子这么帅一张脸给他妈一男的免费亲,我也是很亏的好吗?”
把电话挂了之后,陈驰还是觉得乐。
他往左边低着头走,把脸整个儿埋进了围巾里笑了半天,最后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很深的叹了口气。
老哥联系不上他。
老哥跟老杨联系上了。
…
中间老哥花了多少时间,费了多少的事儿陈驰不知道,这种不一定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法想,但陈驰就是觉得有种很深的疲倦,很轻的从底下往上冒。
很想联系。
很想跟老哥一块儿打游戏。
很想当着面儿臭不要脸的接着往老哥跟前凑着耍宝,顺带要点儿零花接着出去混吃等死的玩儿。
但是陈驰知道他不能。
这会儿就是不能妥协,也不能表现出一点儿怯懦。
这几年里,特别是之前的那段没有任何成绩的时间,哪怕是陈驰自己,也经常会在四周空荡荡的没声音的时候,挺怀疑的,也挺无助的,迷茫着很轻的问一下自己,为了这些,抛弃所有,值得吗?
陈驰把这个问题花了很长时间,想了很久,真的很久的一段时间,甚至久到快要忘记一开始为什么要拍照。
然后他又开始学着问,拍照为了什么?
他就这么想着,拐过一棵树的时候,看见了一块色调和构图都不错的矩形区,从包里拿出了相机,对准了路边突出的两扇紧闭的铁门,调了下对焦,然后围并了右边半开的员工通道的大门,上边儿朝下打的蓝光照在了地面的坎儿上,像是一处无措逃生的窄路。
咔嚓一声。
闪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