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
这温度不至于傻,但也有点儿烧。
陈驰叹了口气,但好歹是没那么担心,叫了几声宋北生的名儿,看了他半天还是没什么反应,干脆就准备先把他抬着回房间里去。
生病了的宋北生比喝醉了的宋北生要好搞得多。
起码不会碰一下就想压着人。
而且还挺乖的。
虽然叫名字是已经没什么反应了,但是潜意识应该是还在,拉着胳膊使了点劲儿就会跟着起,靠在身上虽然没多轻,但是好歹也能自己跟着挪两步,没那么费劲儿。
等把人带回屋里了,陈驰就先出去拿了相机再进屋。
屋里的空调开得温度正好,属于那种穿一件或者两件都挺舒服的温度,而且难得的还不会觉得干。
陈驰刚把相机往桌上一放,就听见一直安安分分躺在床上不动弹的宋北生,突然很急促的喘息了一声。
我靠。
宋北生这下喘是什么情况……没事儿吧?
陈驰拧着眉头转了过去,盯着已经有点儿冒汗的宋北生半天说不出话。
…所以说接下来要干嘛?
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他往房间里扫了一圈,看见了地板上那个开了还没关上的药箱,跨了几步过去,蹲下来看了眼拆来开的药,把外壳和已用量一块儿拍了照发给了以前一直给他看病的一个医生。
信息还没来得及转了个圈,就看见左边儿有了个红色的勾。
这他妈就是……操。
陈驰看着删除好友后被拒收的这条信息,几乎是难得的有了点儿难言的怒气。
这点儿怒气不知道是对谁。
紧接而来的就是彻头彻尾的无力,几乎是要把刚才照出那张照片之后全部的快乐都给消耗殆尽。
他几乎是想问老爸一句,你真觉得有这必要么?
难道把“我不要他了”这件事儿告诉了所有他在乎的不在乎的爱怎么样怎么样的人还不够吗?
陈驰很深的喘了几口气,开口想说句什么,但是没发出声音。
那种难以自持的茫然和无措几乎快要把他淹没。
像是要喘不过气。
喉咙被一双手掐得没了挣扎的力气,围拢在四周的空气都带了些难以言说的窒息。
他没再说话,干脆的把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给删了。
然后发了条信息给王达。
——陈驰:宋北生应该是发烧了,没找到体温计,他自己吃了莲花清瘟胶囊,应该就空腹吃了一餐的量,附近哪儿有医生?
那边很快发了个地址过来,又发了个两百块的红包。
陈驰看着发来红包上自带的新年快乐,没什么笑意的扯了下嘴角,没点,伸手拍了拍宋北生的侧颈,轻声说了句走了。
“去哪儿?”宋北生闭着眼睛,刚刚一直迷迷糊糊的,这会儿才依稀听着了一句。
“去诊所。”陈驰说,“王达给的地址。”
宋北生还是没睁眼,听了这话之后皱了下眉,过了半天之后往外蹦了句不去。
“乖一点。”陈驰说。
宋北生没说话,意思还是很明确。
不去。
陈驰给这不知好歹的玩意儿彻底激出了火,伸手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往自己这边儿一扯,使了劲儿就准备把他拽起来。
“说了不去。”宋北生拧着眉,勉强掀起了眼皮。
“说了这事儿由不得你。”陈驰给他这满眼不耐烦的一眼看的差点儿没直接骂出声,现在这会儿也是拼命攒着火,“牡姨下午出门了,到现在没回,那三个人下午也出去了,现在这里就我一人,你要出事儿了就他妈是我的责任。”
“我不用你负责。”宋北生估计也是烧迷糊了,一开口就活像是一个劲儿的拱火,“这世界上就没人能给我负得了责。”
“宋北生,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陈驰猛地撑着床板,俯身盯着他的眼睛骂了句,绷紧了肌肉的手臂几乎是快要全部贴上他汗湿了大半的腰,“……现在是谁用不着谁负责?谁负不了责?”
“陈驰你他妈的。”宋北生这会儿热得浑身不舒服,浑身的皮肤都是汗津津的,衣服就贴在皮肤上,说话都有点儿哑得不成样,“别凑这么近。”
陈驰没再说话,很深的喘了几口气。
屋子里没有开灯,单单靠着那点儿月光,本身视野就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