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沈靖西要上班，所以水婷独自开车去了兰溪城。

邬翠喜一早去了招待所,请韦清芬和林知夏吃了早饭,等到了水婷以后，一众人去了黄师长的办公室。

黄师长就找了个叫常明的人，带着她们去参观厂房和生产基地,还介绍说一旦项目可以立起来的话,将来新厂房可以建在这儿，生产车间在这儿、原料仓库在那儿、包装部在这儿,成品仓在那儿,办公区、员工宿舍区又在哪儿……

中午时分,一众人去了中心饭堂,上了二楼要了个包间,坐下来边吃饭边谈。

水婷见韦清芬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笑道：“韦老师，有什么事您可以和我说……我知道，可能您觉得和靖西说更好,但是,这事儿成事了以后,恐怕他也没有精力再管,最终合作的还是我们。”

韦清芬看向水婷,犹豫再三,说道：“水婷啊,不是我信任你，实在是……不瞒你说，之前靖西的导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说了这件事,确实挺高兴的。所以我还挺积极的和你们联系，可现在……事情有变。”

水婷静静地听着。

韦清芬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吐露实情，“是这样的，最近呢我很缺钱，很缺很缺……我儿子出国留学去了，儿媳跟着一块儿去陪读。结果两人一块儿出了车祸……”

水婷“啊”了一声，连忙问道：“那要不要紧？”

韦清芬道：“人没死，但也去了半条命了……”说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之前咱们的约定可能有变。”

说到这儿，韦清芬似乎感到非常的难以启齿。

她反复深呼吸，最终说道：“水婷，是这样的……咱们可以继续合作，但我需要大量的钱……所以我不入股了，你们，能借钱给我吗？”

水婷大感意外，问道：“您需要多少钱？”

韦清芬显然有些心烦意乱，“至少也要三十万！”

此言一出，席间一派寂静。

韦清芬有些黯然，“要是不合适的话，那就……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再让靖西的导师给你们再介绍一个。”

水婷心念微动。

——既然出了这样的事，那确实不太合适了。因为韦清芬和沈靖西的关系还没好到能让沈靖西赤手空拳的借出三十万给她的地步，最重要的是，韦清芬看起来并没有十分愿意配合的意愿。否则她不会表现得这么消极，而且还提出了“让靖西的导师再给你们介绍一个”这样的说法。

倘若她是有心配合的话，怎么也会说“我可以再帮你们物色合适的人选”……

毕竟沈靖西的导师也是隔行如隔山的。

既然如此，那不必强求。

水婷打定了主意，对韦清芬说道：“那韦老师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们陪着您在附近转一转？看看西北大漠风光？”

韦清芬明白了水婷的言外之意，失望地摇摇头，“不了，我也没什么心思。”

然后她又解释说道：“其实我一早就想和你们说这事儿了，只是想着当初我们在电话里说得很好、聊得很开心，而且当时我还答应了靖西的导师……这才觉得还是必须得来一趟，亲自向你们解释这事儿。”

“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也着急赶回去，不如我们明天就走吧！”韦清芬说道。

水婷点头，“那我下午去给您联系，把火车票和机票都订好，明天一早再过来接您去县城火车站。”

“谢谢你啊水婷，给你们添麻烦了。”韦清芬说道。

水婷，“没事儿，其实还是耽误您的时间了。”

至此众人再无话说。

默默吃完了席面，便各自离开。

水婷倒是很好脾气地依旧送了韦清芬和林知夏回招待所，又和邬喜翠说了几句，这才开车回了五号科研站，和沈靖西说了此事。

沈靖西沉吟片刻，说道：“婷婷你做得对，这事儿超纲了，咱们放弃是正确的。”

想了想，他说道：“昨天你也不用过去送她，我让于威去送她。她和她助手的火车票、飞机票我呆会儿就打电话先预定好……对了婷婷，你给她和她的助手各准备一份小礼物吧，然后放五百块钱在属于她的那份小礼物里，就当是咱们给她的路费补偿。”

他还怕水婷不理解，解释道：“韦清芬应该是一早就不想来的，只是碍于我导师的面子，才不得不来。她这么跑一趟，来的路费也花用不少。而且她现在还挺缺钱的，咱们补贴一点儿给她没关系。”

水婷点头。

至此，水婷认为这件事告一段落。

但很快就发生了反转。

两天以后，水婷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韦清芬的助手林知夏打来的。

她对水婷说道：“水婷，我想跟你说个事儿……还是这次的事，韦老师她家里有事儿，不能像之前谈定的那样和你们入股做生意，但你可不可以看看……我行吗？”

水婷愣住。

林知夏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博士研究生，在瑞士留过学，也在国外的大型护肤品公司实习过，而且我手里也有注册过专利的配方。不过，我也很清楚，我的名气是不如老师的，所以我也不要求30%的股份，我要20%的技术参股就可以。你觉得怎么样？”

水婷想了想，说道：“知夏，你的条件这么好，是不是广东那边更适合你啊？”

林知夏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瞒你说，广东那边有好几家合资企业找过我，可我……想来想去，还是希望能凭自己的本事，做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们z国人自己的民族品牌。”

“要说得通俗一点儿的话呢，好吧，其实我是看中你们和我一样，一穷二白的什么也没有，但是胆子特别大，我也想从头开始拼博一下。”

水婷“噗嗤”一声笑了。

林知夏也笑了，“水婷，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再答复我吧！”

水婷郑重地答应她，“放心，我一定会和我的小伙伴们讨论这个问题，无论事成与否，都会给你一个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