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老的小的都吵着要去西北,水婷也没法子,只好也同意了。
当下,众人就开始该收拾收拾,该准备准备了。
水婷打了个电话给邬翠喜。
去年上半年的时候,邬翠喜在水婷和沈靖西的婚礼上初步相中了几个农科院的男职工。赵主任知道了,很热情的介绍他们给邬翠喜认识,后来邬翠喜相亲成功,去年年底和一个三十五岁的大龄青年董俊贤结了婚。
董俊贤和沈靖西的情况差不多,但他级别没有沈靖西高,是另外一个项目负责人的副手。也是一年有三个季节都呆在西北,只会在冬季回到省城。
邬翠喜和丈夫新婚燕尔的,她自己又是老师,暑假还放假,是肯定会过去的。
果然,一接到水婷的电话,知道水婷一家子也要过去过暑假,邬翠喜高兴坏了!
“你这个电话啊,打得可真及时!我明天就出发……哎,你们什么时候走?也是明天吗?哦,是这个星期六呀?那成啊,我先过去探探路,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水婷觉得有些奇怪,“你家俊贤也在兰溪吗?”
邬翠喜笑道:“不是,但我问过俊贤了,他说那边儿地广人稀的,农科院、中科院的实验基地都在那一块儿捱着呢,但是后勤补给和家属都住在附近的建设兵团里!”
“要是有家属去探班儿的,那他们搬回建设兵团去住,然后每天开车去基地!我家俊贤和你们沈靖西应该不是一个科研基地,但我们家属应该都住在建设兵团里头!”
水婷恍然大悟。
两人寒暄了一番,水婷把自己一家人赶到兰溪的时间说了……
邬翠喜又问:“对了我还想问你呢,雨菲最近有消息吗?”
——在组织的牵头下,罗雨菲与其他一些受害的姑娘们联系上了,然后她们一起实名检举绰号为“四老虎”的封文广与他的妻子褚芸。到现在,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侦办中,罗雨菲她们就一直没有回老家去。
水婷就把罗雨菲的近况说给邬翠喜听,“……她们现在的行踪要保密,但生活也要继续呀,所以组织安排她们几个先去郊区的一个疗养中心当服务员去了,你放心吧,两星期前我看到雨菲老师了,她挺好的。”
其实罗雨菲就在霍婆婆家所在的疗养院里当服务员,只要她不上班儿,就隔三岔五的过来家里和霍婆婆、蓁蓁他们玩一玩、聊聊天。甚至去年过年的时候,罗雨菲都是跟着水婷一家过的年。
不过,既然组织上让保密的,水婷就连邬翠喜也瞒着。
电话那头的邬翠喜终于放下了心,又咕哝道:“这都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雨菲那案子怎么样了。”
这个么,水婷倒是知道的。
霍婆婆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得非常强势。
水婷当然也很清楚霍婆婆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这么较真——因为封小宝想要伤害水婷!所以工作组得到了上边儿的指示,每个星期都会过来向霍婆婆汇报一下进展。
水婷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总之,这个案子的情况就是特别复杂,涉及的人数特别多,估计没个一两年,根本厘不清。
但组织上既然已经开始了立案调查,就肯定不会半途而废。
水婷还挺有信心的,就劝邬翠喜耐心一点儿,“……你就放心吧,总会还雨菲老师一个公道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收了线。
水婷开始收拾行李。
她最担心的就是霍婆婆的各种装备和药品,还有孩子们的衣服、课本。想了想,她索性列了个清单出来,又仔细地和张婉英一块儿商量、分析了,最后开始了打包、托运等等……
星期五的上午,张婉英和水婷先坐着车子把一大家子的行李送到机场去办理了托运。
在这过程中,水婷果然在疗养院门口看到了呆坐在一旁的张月香。
——只见张月香衣着褴褛、神情呆滞,独自一人席地而坐,但嘴里念念有辞,还不住地朝着虚空指手划脚的?
水婷吩咐道:“司机大哥,麻烦你把车子开慢一点。”
司机果然放慢了车速。
水婷又对张婉英说道:“张妈妈,你把车窗摇下,我们听听她在说什么。”
张婉英摇下了车窗,然后身子尽可能前倾,遮挡住水婷的身影。
张月香低喃的声音顿时飘进了车厢——
“……我儿媳妇是大官的孙女儿!你们晓得个屁!你们谁敢得罪我?我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又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我告诉你们啊,连玉皇大帝、阎罗王也跟我喝过酒,他们说,月香啊你也辛苦了一辈子,该要好好享福啦!以后谁和你好,我们就跟他拜把子!谁跟你过不去,我今天晚上就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