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可算是感觉到了什么是看金主爸爸的目光，与杨导对视他脸上也不自觉地爬上了笑容。

杨导演见到何春明立马热情地伸出手握住了何春明的手：“我可算是等到你了，我这昨天晚上喝多了，睡一觉起来都不知道那个说要投资我电视剧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杨导演从早上起来开始就在和昨天陪在身的人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拿到了一份赞助，是不是真的找到了制片人，尽管大家都在极力肯定。

但是他心中总还是像有一块石头悬着，如今看见了何春明他才真正的确信了，自己之后的路上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他们两个寒暄了一段时间才将注意力落在了旁边的两个人身上：“这位是？”杨导演并不认识袁启，见吴从麟没有来，他还左右张望了下。

“这位是我的工作人员，吴从麟今天有事情没有来，我们来赴约。”何春明表现得还算得体，转头看了看杨导身边站的两个人，目光里也都是问候之意

“哦，都忘记介绍了，这个是我们这个片的摄影总监，这个个算是我的副导演，“记得昨天吴少不是要带我们去剧团看看吗？听他那个口气是有想要推荐的人，不知道何老板知不知道他想要推荐谁？”

何春明听着他的问话心中一顿，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引荐，还是说去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剧团那么大，他们也不一定能够遇到。

这边杨导也不管他是不是犹豫，转头就要往那个剧团的方向去：“那小子昨天好像说有个影视服装工作室在附近的……”

杨导自言自语地往前走，何春明也不好拦下他去剧团，倒是想着如果能够拖延些时间说不定能够让他打消现在去剧团的主意，这么想着他就直接开口道：“是的，就在附近，您要不要去看看？”

哪里想到杨导直接摆了摆手：“不去了，我们先去剧团，应该是不远就有一个剧团。”

杨导怎么说也是在燕京长大的人，虽然这两年燕京在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显然是对于这些地界的每一个地方都十分熟悉。

一路上走走停停对着他的工作团队说着些拍摄的专业术语，何春明感觉听得懂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将这些字句连在一起他倒是一句话的意思都听不懂。

转头求助地看向陈雁冰，他知道陈雁冰既然家族里有一半的人都在从事这行业，应该对于这些东西知道一二。

陈雁冰自然是感受到了何春明的目光，她明白这家伙什么意思，但是她就是不愿意理他。假装没有看见地将头往旁边一撇。

杨导回过头来就看见了这一幕，还以为他这没有和陈大小姐说话，她开始耍小性子了。

于是笑着凑过来：“昨天都没有和陈小姐好好聊一聊，听说您现在的化妆品可是能够和外头洋货掰一掰手腕的，我这项目还没有谈妆容，如果您能够提供些妆容设计是最好不过的。”

“这……”陈雁冰本来以为自己最多就是给他们设计下化妆品，倒是没有想到杨导还是高看了她，她这也不好直接说自己没有办法接设计的活计。

真心下焦急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脑海中就跳入了一个人。

本来以为陈雁冰这停顿是看不上自己的项目，正想要开口说有困难也没事，就听见了陈雁冰开口：“我看您昨天带着李佳佳还以为您的妆容设计师都已经找好了的。”

“嗯？”突然听见陈雁冰的回话，杨导演微微怔愣，何春明立马接话，“就是昨天和你待在一起的穿着黄色衣服的姑娘。”

“哦，她啊……”杨导演这场景也不好说姑娘是陈文临时塞给他的，他眼珠一转，伸手摸了摸鼻子开口，“哦，她就是我带去的试镜演员，那时候身边没有什么姑娘，就带去撑场面的。”

话是搪塞过去了，但是他没有想到陈雁冰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一脸惋惜地开口：“真是可惜了，她可是一个很棒的化妆师，您可以找机会和她谈一谈。”

“嗯嗯嗯，好好好……”杨导演只是想要快些结束这个话题，陈文的人他怎么也要商量下才能用。

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往街边的剧团走，这个时候的剧团几乎都盘踞在多年的老茶馆老戏馆里，而这些东西都是在小巷里，或者隐在村社的周边。

从外头看那些楼又旧又老，和老居民楼没有什么区别，之所以会让人知道这里有剧团，不过是因为，每天在门口摆上的那一块水牌。

上头有时间有剧目，他们摆上水牌便不再管，所有人都在后台上认真准备，来多少人是多少人，卖多少票是多少票。

赚了些钱就去做新的戏服，排新的剧目，如此往复。何春明从上一世就知道了这些散落在燕京城的艺人，埋着头去做着这些自己心之所向的事情，然后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里，怎么想都是有些悲壮。

而此刻，何春明就站字啊一个集市前头，一条街都是叫卖的，摆摊的，衣着不够整洁的人。

大家都在努力的活着，在这绵延不绝的摊位中间立着一个水牌，上头写着剧目，真假美猴王。

何春明站在了剧楼前头，心里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破旧的小剧楼到底靠什么挣钱，靠什么糊口，他是真不知道。

看着已经是快三点的功夫，二幕剧已经要开场了。

一行人进了楼买了票，进了大厅。里头的人倒是多的有些意外，或许能够活着，且下午能听一场戏，也是燕京人的幸福之一吧，所以他们可能愿意均出一些晚饭的钱，来图一场尽兴，一场欢乐。

何春明对于这种消费观其实不太懂，总觉得这里的人骨子里还有些穷书生的气息，但是明明他们一个个都满眼疲惫，面色蜡黄，怎么看都是在世上辛苦行走的底层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