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这时候忍不住插话道：“这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带他们，他们刚开始也是正常报品来我们这里的。但是……”
“但是什么？”何春明见季阳这小子好看的眉眼都要纠结到一团了，忍不住面色缓和地和他互动。
“但是他们的产品真的是过不去我们选品这一关……”
何春明听到这里倒是心下了然，这个世道，正路不好好走的时候，就会有人费劲心思走歪门邪道，选品选不上，就觉得他们在有意排挤，这时候自然是找能说话，好说话的人说情了。
镇长看着这周围的国营都联合了起来，他这自然免不了要做做样子的找蔡守他们谈话，这将两方当事人扯到一个谈判桌上，他就认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反正他不在中间发表任何意见，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不论什么结果也都是大家自愿的。
蔡守又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在谈判桌上从天光挨到天黑，我可不像那些大老爷们没有事情做，我手头上压了太多的事情，没有时间和他么耗着，所以就同意了他们入驻。”
何春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接话：“我就说刚刚在宣传单上好像看见了许多的国营，我还以为在我们的刺激下，他们的产品改革了呢……”
果然是他自己将那些老家伙想得太好了，那些撞了南墙都不一定回头的老顽固还真可能从心底觉得自己的产品没有任何问题。
“这事情我还想着明天和你汇报呢，倒是没有想到这时候能够碰上。”蔡守这些天忙晕乎了，有些重要的不重要的事情都只能挤牙膏似地向何春明同步，这么说起来心里还觉得自己有些失职。
何春明和他共事了这么久自然是了解自家兄弟的性子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段日子辛苦了，换做是我对付那些嫡系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咯。”
何春明环顾四周看着这节日氛围里亮起的灯光，明暗交错见，他的眸色深远：“说不定这也是一件好事，擂台搭起来，销量来看实力，好让那些在温室中成长的家伙看清楚什么是市场的力量。”
……
刚回家那三天，母亲姐姐父亲对何春明倒是真的好，什么活计都抢着不让他做。
可是这三日期满后，他就直接被母亲赶到了阳台，让他翻窗擦玻璃。
“妈，我是亲生的吧？”
“啧，费什么话，这玻璃不是你擦是谁擦？”索性每个窗户上都钉着防盗窗，才让这个工作没有显得那么的惊险又刺激。
但是这四层楼高的窗外还是让他有些颤抖，挂在窗外战战兢兢擦窗户的何春明，打死他也是不敢往楼下看的，本来想着快些结束了好回屋里，结果楼下好死不死的有人喊他。
这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了胖子在跳着朝他挥手，但是何春明此刻脸色苍白想要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努力控制着自己，连滚带爬从窗户翻进来的何春明，背靠着阳台的护栏顺了两口气，转身就冲向了玄关。
正在低头拖地地陈云芬，感受到了儿子飞奔向门的方向还以为他将什么东西掉下了楼，连忙朝他的方向喊道：“你掉什么东西下去了有没有砸到小朋友。”
“没有……”何春明拉长了音将门打开，入眼果然是正抬手打算掏钥匙开门的赵有德。
趁着胖子愣神的功夫，将他手中的锁匙一夺，转身就将门重新关上了，被直接关在门外的赵有德真的是足足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
“卧槽，你小子干嘛？”
何春明背靠着门，一手抛接着钥匙，一边侧头朝门外吼：“没有带礼物的话是没有办法进门的。”
赵有德扒着木门的门缝想要朝里头看，结果门缝太小，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想要撅着屁股朝着锁眼说话，却是被人来人往的人侧目以对。
最后为了保证自己的形象，他索性也背靠着门，侧头朝着门缝回话：“定然是有礼物的，你这不开门怎么接收啊？”
“啧，你要在门口罚站一段时间，毕竟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你还叫我，万一我这一失足卡在了防盗栏上，你这大过年的还要请消防队来拉我。”
听着这话赵有德这才反应了过来，胆小鬼刚刚被吓着了，这会儿正在报复他呢，但是这家伙把着门，他在心里不愿意也是要识时务，这不，马上就低头认错毫不含糊。
“行行行，我错了，我这山核桃的脑袋没有想到那么多，见到你有点太兴奋了，没有预见其中的危险，是我的危机意识不行……”
赵有德这边叨叨不停，陈云芬则听着门口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就走了过来：“你在干嘛呢？门口谁啊？”
“没谁，我和邻居聊天呢。”
“聊天不开门聊，你这干什么？”陈云芬斜了儿子一眼，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你别想着偷懒，窗户还没有擦完呢。”
何春明这才反应了过来，这门口又一个劳动力被他关在了门外，不拖进来擦窗户，难道要等他回来后坐享其成。
这么想着，何春明转身就将门打开了，而靠着门正在朝着门里陈云芬喊着的人，直接被这一动作，猛地后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卧槽卧槽卧槽……”赵有德挥舞着双臂堪堪保持住了平衡，却在手臂快要收回来的时候，手里塞进了一个东西。
低头一看正是一块抹布，何春明弯腰将门口的行李箱拎了进来，放在玄关后，就推着胖子往阳台走。
“你既然回来了，就为了过年大扫除做出一点杰出贡献吧。”
“诶诶诶，我不行，我太胖了……”
“您忘记您已经瘦身成功体重和我差不多了？”何春明这时候看见胖子倒还是惊讶的，本来以为他在看守所那段时间瘦下来的肉，在这日子里应该能长回来，倒是没有想到，他似乎比离开燕京的时候还瘦了一圈。
赵有德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一去不复返的小肚子，认清了这个事实，在何春明一脸坚持下，他默默爬上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