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这属于一下没有忍住，忘记遮掩自己的震惊。

“怎么你们认识？”赵有德一脸狐疑的看向何春明，何春明在话出口的时候已经是万分后悔了，如今倒是话音落地，自己也愣在原地。

得亏他的飞速运转大脑，何春明立马将手空拳握在嘴边，稍微清了清嗓子道：“他的名号我自然是听过的，这家伙可是经常在销售表彰的汇报单上啊。”

何春明自然是没有仔细看过那东西的，但是想着这家伙看样子是店长的样子，他们的销售表彰汇报单都要店长落款。看着众人的神色，他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在大家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抬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欧阳青是袁启的前世搭档，果然他们应该是早就认识的，袁启因为没有创业，所以没有和他产生合作关系。

倒是因为袁启加入了友德，拉着欧阳青成了他们的连锁店的店长。

记得前世，袁启和他合作，他似乎也和店长差不多。

袁启耍着小聪明到处谈生意。

然后谈成了就甩给他去跟进与实现，最后两人在严打的时候都被关进去了四年，出来后，家当也都几乎充公。

然后两人又开始艰难创业，只是少了创业热情后，两人终究为了生计分崩离析。

好友出走，袁启变得更加不知收敛，开始向沿海城市进发，肆无忌惮地与人家谈生意，各种走私倒卖，最后虽然是赚了许多钱，却也在牢笼里进进出出，财产没收又赚，被没收又赚。之后拖着病腿，渐渐被时代淘汰，成了人人喊打的骗王。

如今看着面前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熟络地交谈，何春明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生对袁启来说更好。

但是起码现在应该不赖的吧。

何春明到现在已经很少去想起原来的事情了，只是偶尔有一些记忆中的人出现，他就会忍不住对比下身边人的现状，心里也开始思考一个更深层的问题。

他这样自私的改变着大家的人生轨迹，到底有没有将他们的人生变得更好？

赵有德已经在旁边看了何春明三次了，目光逡巡多次，他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欧阳青。

他忍不住拽了下何春明。

何春明本来想事情就投入，如今被赵有德一拽，整个人差点没有跳起来：“你干嘛？”

“那个小子也不帅啊，你干嘛总盯着他看，不盯着我看？”赵有德边说着，边扬起自己的下巴，将自己的双下巴撑开，努力地展示这自己的下颚骨。

何春明直接朝天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捂在胖子的下巴处，将他推开了几分。

几人虽然目的是为了让欧阳青安排食宿的，但是他们还是假模假式地去巡店了。

何春明进了店，总算是瞧见了些连锁超市那味道了，不得不说，他刚开始和袁启弄这个供销链，就是抱着开超市前期雏形去的。

以便到时候方便抢占市场，但是因为大家对于超市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供销链的每个店铺都被袁启弄得个性十足，当然每一家店铺都体现了店长的独特。

这个店铺是已经占了三个铺位的大型店铺了，取消了供票后，供销社也在积极转型，并且因为国营产品销量并不好一些供销社已经在倒闭边缘了。

再加上前期他们看不上的友德销售，在不声不响地吸引着周围有良心的好用商品，在高度自由的市场经济体量下，在前期的厚积，在这一刻得到了薄发。

看着玥城店里比其他店里更加井然有序，分工明确，分类明确的样子，何春明觉得欧阳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可以将他提到袁启身边，将这个供销链的经营模式进行一个统一培训。

这么想着他也是凑到了两人身边说起了这个事，哪里想到话匣子一打开，似乎正好中了袁启的吓怀。

“啧，我们果然是很有默契的，我正是有这个想法，刚好要找你问询。”说完他就从他的包里掏出了一本策划书，上头的副标题就是标准化，三个大字。

果然和前世大佬们办事就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何春明欣喜若狂地将策划书打开，三个人的脑袋不自觉地就聚在了一起，倒是后头插兜看风景的赵有德，万分觉得自己多余。

“这小子果然是记仇。”嘴上嘀咕着，他也伸头挤进了三人中间，一起围着企划书进行着讨论。

这一讨论就到了晚上，何春明坐在饭桌上的时候，就苦哈哈地望着赵有德，眼里就都是：“玩脱了。”这三个字。

可不是玩脱了，这本来打算两个白天一个晚上去工程队摸个底的，好为之后的合作或者收购能打下些基础。

倒是没有想到，和左边坐着的两个人一聊就聊了一个白天。索性袁启也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的。

老板如此通情达理，对于他这般照顾，这般肯定与支持他的想法，那么他定然也是要和老板分忧的。

于是酒过三巡，酒桌上的话题已经从歌颂友德企业，到了正事上，袁启用手肘碰了碰欧阳青，开口道：“工程队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动作？”

这话其实挺没头没尾的，但是欧阳青知道，毕竟在几天前他就收到了袁启的电报，让他注意下工程队的事情。

这话提起来，喝了几杯酒的欧阳青就马上拍桌而起，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哎呦，你之前不说，我还不去关注他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最近才知道工程队现在可是一团散沙。”

“怎么回事？”这倒是让何春明好奇了，怎么说也是国企，懒惰散漫可能是有些，但是也不至于成一盘散沙。

“我们这段时间有一个什么王氏的实业公司倒了，你知道的实业公司，做的最多的就是建楼，如今说倒就倒了，倒之前没有完工的项目就成了烂尾楼。”

“那工程队的二分队刚好是包了这个项目的，如今金主倒了，他们是继续做还是不继续做？没有一个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