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明熟练地从她手上接过了她带的东西,大家都围着病床坐下,就何春明赖赖地躺在病床上,拧着水果罐头。
边拧着边和陈雁冰交流:“你什么时候来的?一个人来的?”
“没有,吴从麟也来了,不过是跟着科研团队来的,听说你们给了农学院不少科研经费啊。”她这么说着目光在何春明和赵有德身上逡巡,满眼的揶揄。
“你也给我些科研经费呗,作为合作伙伴可是要追加投资的。”她这话本来就是想逗一逗何春明,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这在燕京没有起到作用,心里还是略微有些抱歉的。
哪里想到何春明倒是挑了挑眉毛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停顿了下,在陈雁冰期盼的目光中将话锋一转:“不过分成我也是要多拿的,毕竟追加了投资。”
陈雁冰听到这里作势就要去打他,何春明连忙啷啷:“诶诶诶,病号,病号……”
看着她气急憋红的脸颊,何春明倒是这一个月来难得的心情愉悦,也不逗她了,岔开话题,转身就问赵有德:“吴老师那边的团队已经进驻了?”
赵有德:“进驻了,我们公司负责主要接待,负责农改和土地的曹主任和黄主任他们支持陪同。”
何春明:“镇长那个老头有没有什么动静?”
赵有德:“还不是和我打哈哈哈,说你现在嫌疑还没有洗刷清楚不好放出来,但是友德企业还是可以正常营业的。”
赵有德这边正拿着小水果刀在削着苹果,陈雁冰看着赵有德手拿着水果刀,心里也嘀咕了起来:“你们这不是还属于被控制的时候吗?怎么什么工具都有?”
“这个吗?我用来防身的。”何春明忍不住满嘴跑火车,好不容易来个姑娘,说话也自然地不着边际了起来。
陈雁冰知道他在瞎说,也没有表现的很吃惊的样子,而是继续说道:“这个是不是就意味着,你没有什么事情了?”
不得不说,陈雁冰这个推理是对的,现在他也就是表面上被关着,实际上不过是在养伤罢了。
何春明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担心,也只是转头对她笑一笑:“对啊,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话陈雁冰才算完全的放心下来,开始坐下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我和你说,赖昌明那老家伙一家人真的是讨厌至极。”
果然格格就是格格,骂人的话也就这么极致了。
何春明则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哦?怎么说?”
陈雁冰这才将那燕京的老家伙们,一边假模假式要救人,一边又左思右虑举步维艰的样子,她这说到情绪激动处,脸上还爬上了两朵红云,还显得有了几分可爱。
何春明听着她义愤填膺的话,只是心里被这姑娘暖着,但是他也没有对燕京的那些‘大人’多失望,毕竟他的灵魂也是个‘大人’和他们年龄相仿,甚至理解他们的选择。
陈雁冰自己将话一股脑倒完也就好了,还好她也并没有让何春明发表感言的意思,应该只是单纯地和当事人吐槽下。
随后她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些多了,但还是抬头很抱歉的开口:“看到你现在也度过了最难的时候,也是我们能力不够,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何春明看她一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怎么会呢,你们的作用现在才要刚刚开始。”
说完他将罐头瓶子往赵有德怀里一塞,他就起身走到桌前翻找了起来,终于是在一堆摊开的书本下抽出一封信。
“这个还要你帮我递交一下,不过时机要选一选。”何春明边拿着信边嘟囔着走过来,也不关心这几人有没有听懂他说话。
陈雁冰看着这平平无奇的信封,甚至连谁收都没有写:“这个要递交给谁啊?”
何春明一脸神秘地看了看周围众人小声开口道:“递给大领导。”
“嗯?是我心里想的那位吗?”陈雁冰听到这里双眼瞪圆,一脸不可置信。
随后立马摆手:“我哪里递得上去,上不去上不去……”
其实陈雁冰自己都知道她说这话还是谦虚了,她自己不行,但是她的家族可以。
家族里的人在广播总局的人就很多,能说得上话的也不少,如果不想假人于手,她也是有办法直接将信寄出去的……
但是毕竟之后是要和家里的人沟通,她自然是下意识地排斥着这个差事。
何春明倒似乎也能猜到几分这姑娘的心思,于是开口说服道:“不是要你干巴巴地直接寄,那样毕竟那位也不知道我是谁,看了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何春明看了陈雁冰一眼,暗暗观察着她的表情,虽然她是低着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明显耳朵应该是在认真听的,也没有再开口拒绝他。
所以何春明在她默认的情况下继续开口道:“我们过段时间会造一波很大的势头,到时候你看准时机将它送出去就可以了。”
“应该不困难吧?”何春明将信件递到了陈雁冰面前。
其实送信这件事情本不就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在他刚刚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想好了该找谁,说什么话了。
但是对于这种跟家族里头人的社交她还是略微有些排斥。
虽然接过了信,但是还是想确认这么做的意义,于是抬头疑惑地看向何春明。
“我看现在你这也差不多走出困境了,这是要干嘛?”
“现在看似是走出了困境,但是我们的声誉并没有更好的恢复,这个时候悄悄摸摸地被放了出去,友德要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这个乌龙事件污名化。”
何春明知道这个时候的信息传播还十分滞后,大家的信息来源不是靠报纸,就是靠口口相传。
信息失真十分严重,那么既然他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出去。
这边他刚要张口那边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