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是回来办手续的吗?”
“嗯,家里人在办,我收拾东西。”
“这样,啊对了!”如泽倚在楼梯上有些八卦地说,“那姜乔烟呢?也转学吗?”
归朝吟的手在如泽看不见的角度瞬间暴起了青筋,“……不。”
“啊……”如泽遗憾,“那你们岂不是异地恋了?”
归朝吟看向他。
“呃,”如泽挠头,“事实上,那天你们在小花园里说的话……我听到了一半,但我发誓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去洗了个手!”
归朝吟闻言居然淡淡地笑了,“没事,我们本来就在一起了。”
如泽惋惜,“那你怎么还转学呢?”
听了如泽的话,归朝吟沉默着发散思绪,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那个人对他说的话。
“我默许你们的关系不代表家族知道了之后会坐视不管,事实上他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循环概率会反对,要剩下的那一点点微末的可能实现的前提是世界毁灭……你能大概懂我的意思吗?”
“……的确,乔烟的婚事家族的人心里肯定有数,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说过,但我猜测那个人一定会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英雄。”
“所以,你要做史无前例的英雄吗?”
……
“为了以后,”归朝吟低声说,“我是男人,总要为我们的将来打算。”
如泽叹服,大神果然有觉悟,年纪轻轻就懂得了“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这样的道理。
“如泽。”
“啊?”
“你有特别害怕的东西吗?”
如泽想了想,“说了你别笑……我怕痛。”
归朝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说了让你别笑的。”如泽无奈,但看着归朝吟好起来的脸色心里也开心。
“我怕死。”
“……怕死,怕死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如泽斟酌道,“人终有一死,关键,只要用力活一次,在人世间走一遭,最后不后悔的话,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吧。”
他说的颠三倒四,原想努力说些正能量的话去安慰归朝吟,但说完就后悔了。
人啊,果然就是得多读点书。
“我还怕承担责任。”归朝吟低垂视线,面无表情。
“我也怕啊大神,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混吃等死,什么责任也不用担的那种……可是生活嘛你懂得,”如泽看着他的神色,又说:“但我们也不是非要担很多责任吧?你看,其实我们以后也只需要认真工作好好照顾家人就行了,我觉得这责任你肯定担得起的,只是你现在想得太多了,就…容易钻牛角尖。”
归朝吟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你必须要去承担巨大的责任,这个责任大到你完全喘不过气来,大到你无法想象地沉重,大到你觉得根本就担不起,你会怎么办?”
如泽心中一沉,颇为严肃道:“你实话告诉我,大神,你是不是杀人了?”
归朝吟一愣。
如泽快速打开宿舍门左右看了一下确认没人,然后回来把门锁好,轻声又问了他一遍,“是不是?”
归朝吟难以克制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看着如泽摇头,把如泽都搞蒙了。
“你怎么会…哈哈哈,会这么想?”归朝吟调整呼吸,“我怎么会去杀人?你想什么呢?”
如泽愣愣地,“因为你形容的太夸张了,我觉得只有杀人的重罪才匹配的上。”
归朝吟收起了笑容,摇摇头认真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如果将来……”
他一顿,苦笑起来,“希望你没有这个‘将来’。”
如泽被他说的很不解,但再一细问归朝吟却无论如何都不说了。
归朝吟走后如泽的生活依旧没什么变化,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试卷满天飞,收完一沓还有一沓。
大神离开之后还是班上的女生反应比较明显,好几个脸色深沉了半个多月,还有严重的半夜会去走廊哭,对着月亮写情书什么的,被宿管抓了好几次。班主任想管,但是有心无力,一是当事人之一早已不在学校,构不成早恋情节,二是暗恋这事能管吗?班主任总不好按头逼迫学生收心什么的,都是重点中学的学生,管得多了反而会起反效果。
于是在上级领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有一次摸底测验,语文组阅到了一份惊人的作文,题材是诗歌,作者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思念之情无比深刻,辞藻朴素而精简,却无一不恰到好处地表达出了作者婉转细腻的情丝,让一些年轻的老师都大为动容。
在不提倡在考场上写诗歌的前提下,语文组把这篇诗歌在年级会上大肆表扬了一番,并让全体同学以姜乔烟同学为楷模,学习她广泛阅读和勤于思考的好习惯等等等等。
如泽在下面听的直叹气,众人皆醉我独醒啊!不知道的还能把这首诗理解成是对家人朋友的思念,而知道的……这妥妥就是姜乔烟对大神的情诗啊!
唉,有文化的人,谈个恋爱都风雅。
如泽就这么无风无波地生活着,直到某一天放假,他和王旋出去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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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抓的不松不严,除了每周有一天的假期外,一个月还能得到一次双休的机会,同学们把这个假期叫做月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