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些事已经是打算定下来了的，但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看来还要多琢磨琢磨。”

“那这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完全解决啊，部门的事定不下来，一些事情我们没有权限不好办啊！”

张忆安有些迟疑的声音从邹楠的手机里传来：“你们坚持一下吧……我这边已经在尽快弄了，但是毕竟发生了‘超能力者’失控的事情，说到底，官方还是在对‘超能力者’的态度这件事上犹豫着。”

邹楠叹了口气。

“‘超能力’可以‘学习’这件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听到张忆安这句话，邹楠的神色变得怪异了起来。

“我已经去审问过薛嘉佑了……”

在对张忆安描述审问薛嘉佑的过程中，邹楠不禁回想起与薛嘉佑的对话。

……

“你是说，你的‘超能力’的确是可以被别人‘学习’的？”

坐在邹楠对面，此时正穿着病号服的薛嘉佑嘴角勾起，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因为他就快出院了，毕竟经过司光宜的“治疗”后，他就已经“正常”了——至少表面上是正常了。

“我从来没说过那是‘超能力’。”

邹楠一怔：“那是什么？”

薛嘉佑：“魔法。”

邹楠听了这个词语，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薛嘉佑看着邹楠的表情，笑了：“怎么？连所谓的‘超能力者’都能接受，却接受不了我这个正统的‘魔法师’吗？——虽然我那半调子‘魔法’连两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就是了。”

邹楠知道薛嘉佑是在指之前他与司光宜两人制服薛嘉佑的事情。

“我们用了外物……”

邹楠想起司光宜使用了并不怎么光明正大的镇静剂……

于是邹楠试着替薛嘉佑辩解，但是却被他打断：“输了就是输了，不过当时我只是头脑没有转过弯来。”

此时薛嘉佑坐在邹楠面前说话的样子不复之前的疯狂，或许是真的“正常”了，也说不定。

“当时经司光宜一通乱讲，我也算是想通了，所以就干脆散掉了自己的【魔力】……”

邹楠听得一头雾水：“等等，等等！”

“散去【魔力】？也就是指你当时说自己的‘能力’消失，就是指你散掉了自己的【魔力】？”

薛嘉佑十指交叉，靠在了椅背上，然后把右腿轻轻抬起，放在了左腿上——一副公园老大爷没事跟别人闲聊的样子。

“那时我【冥想】出的是属于恶魔的【魔力】、属于别人的【魔力】，不要也罢。”

邹楠现在的思绪很乱，

有些抓不到关键点。

“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力’你就这么放弃了，只是因为它不属于自己？”

薛嘉佑耸了耸肩：“我又没说我要放弃，我只是放弃了别人的【魔力】，修炼我自己的【魔力】而已。”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是“删号重练”。

邹楠“这……还能重新练回来的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们又没问。”

薛嘉佑的回答让邹楠一时语塞。

不过确实，当时把薛嘉佑的事情解决以后，就很少再次理会薛嘉佑了——毕竟他的‘能力’已经消失了。

但此时邹楠听到薛嘉佑“重练”的话之后，感觉自己这两个月以来好像错过了一个“宝藏”。

“你‘重练’到什么程度了？”

邹楠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薛嘉佑听了这话，表情却突然像是个炫耀自己的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

手心上凭空托着一朵火苗。

“我已经达到【引动元素】而且不需要念咒或者化魔法阵的程度了。”

看着薛嘉佑手上的那朵火苗，邹楠感觉自己离“超自然”无比接近。

其实邹楠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总感觉所谓的“超能力者”离自己太远了。

他唯一一个见过的“超能力者”薛嘉佑所使用的都是一些十分隐晦的“能力。”

总感觉他的一些“能力”可以勉强使用“科学”解释清楚。

致人昏迷的手段可以说是使用了一种此前从未发现过的迷药。

突然从原地消失的方式也许是提前录制好视频，经后期剪辑做出来假象。

但此时，看着薛嘉佑掌心的火苗，邹楠才发现，原来“超自然”里自己是如此的近。

这时薛嘉佑却没有看出邹楠心中的感受，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恶魔的【魔力】我只是修炼了几周而已，只是初步达到【影响现实】的程度而已。”

“这两个月以来，我从未放弃过【冥想】，所以我现在的【魔力】已经超过了‘重练’之前的【魔力】。”

邹楠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哦……那可真实是恭喜啊……”

薛嘉佑见邹楠其实并不懂得自己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于是撇了撇嘴。

就像一个宅男对一个从来不看动漫的朋友说着他喜欢的fate系列一样。

自己说的兴致勃勃，换来的却是朋友的一声，“哦，这个样子啊……”

只能说每个人了解的信息不对等吧

。

如果这位朋友对宅男解释什么是“从弗洛伊德的潜意识观点分析绘画的超现实主义”一样令人费解。

回到正题。

邹楠这时突然问道：“那我能‘学习’‘魔法’吗？

薛嘉佑看了一眼邹楠，然后嫌弃道：“你？不行，司光宜那个不拘一格的家伙或许还有点可能。”

邹楠听了愣了一下：“为什么？这还有什么依据吗？”

薛嘉佑这时叹了口气，像是在可惜什么一样。

“你不是没有天赋，而是你的思维已经被现实的主流科学限制住了思维。”

“就是说你如果听到【秘法】常识里，一些违背科学的事情，就算嘴上说着相信，但是心理总会怀疑，总会排斥。”

薛嘉佑突然感到以这种方式对邹楠解释，他可能不会懂，于是换了个说法：

“简单来说，就像一个不相信科学的人，怎么能成为一个科学家一样。”

邹楠此时像是理解了什么：“你是说，‘魔法’是可以和‘科学’相提并论的东西吗？”

薛嘉佑听了邹楠的说法，纠正道：“‘魔法’不是什么‘东西’，它是一种知识，是和‘科学’一样的知识。”

薛嘉佑接着提了一句：“‘魔法’和‘科学’一样，都是在探究世界的真理，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而【魔力】只不过是在探究宇宙真理的道路上得来的附赠品。”

“就像现代人利用‘科学’创造出的汽车、飞机、火箭等工具一样，它们都是在利用‘科学’探究世界真理的道路上得来的附赠品。”

邹楠越听越感觉这“魔法”像是独立于“科学”之外的一种思想，并且自成一套。

随后，邹楠提醒薛嘉佑，不要把这套理论随便说出去，而薛嘉佑却是微微一笑：

“我还没那么傻，我隔壁住着个以为自己能修仙的老头，据说已经达到【练气大圆满】了。所以，医生对他的看管更加严格了。”

在这里，说一句题外话，薛嘉佑隔壁那个老头的【练气大圆满】其实是真的……

邹楠先安稳住薛嘉佑，随后匆匆告辞，向张忆安汇报去了。

所以才有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

时间回到现在。

“据薛嘉佑所说，只有一些不被现代科学思想影响的人才有可能学习所谓的‘魔法’……”

说道这里，邹楠迟疑了。

电话对面的张忆安似乎也缓过劲儿来了，道：

“也就是说……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还有一些科学常识都不懂的傻子才能学习‘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