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离歌台下终人散」
「半曲乡思台间泪沧桑。」
戏言道破人间沧桑,只见众人转身之际却是望见了那凭空而生的幻境幕场。
一人一手捻扇,一手执剑,碎步戏舞。只见她金珠头冠伴着那花影长裙在寂寞的戏台上婉转愁肠,如血的胭脂,黛青的眼眉,却不见堂鼓锣声。
「君还记,东风秋故里。」
起舞弄花,捻扇祭粉墨,道旧事,诉愁肠。
「风沙起,塞北孤天际。」
戏台留声,仗剑淡胭脂,一曲红尘,一曲京城。
「莫嘲人唱风月戏,莫指君王剑无情。」
堂内台前只见烽火狼烟四起,看那烟火的飞灰似洒下的落幕赏花。鬼影脚步急,听那夺命喧声似那人们喝彩的掌音。
「戏落停,曲终人散去………」
渐渐的,台下万千尸鬼齐集,而台上却是笑看人间剑穿心。
剑指脖间,血如飞花。
而就在当众人正于沉迷她的精美绝伦之时,却见那戏台上的人渐渐的化为一道金花飞蝶缓缓散去。忽然之间,在众人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不见金冠花影珠裙,她的脸庞极小,烈火红唇之际面带怨冷之意,她那一双红妆黛眉的凤眼直扫着众人的面貌,似乎是在寻找某位令她动魄的人。
回过头来,温兰书站在众人面前,与她直视半响后便道娘可是黛鸢?”
温兰书一言即出,她的双眼微微睁大一下,一双眉目微挑,便是双目只直视着温兰书一个人。
她冷声道们到这里来,是来杀我的?”
一言道出话中语,没有丝毫想要与温兰书说谈的意思,而她的声音嘶哑而不难听,却是充满了一股沉重的怨念之气。
温兰书便道们是来劝姑娘的。”
她微微皱眉我?”下一秒,她却忽然大笑起来,这一笑则是万鬼齐鸣,且一种悲凉的痛意截然而生。突然,她又凶咧大道我!你想劝我什么?我有什么错!!”
温兰书道鸢姑娘,我们知道你并非有害人之心。不然当年你就不会舍命救下烟云城的百姓了。”
温兰书一言而出,众人的心绪便如同驷马难追。人人皆不知,且不敢相信这歌姬鬼夫人就是当年那个登台引集上千尸鬼的女神将。
而她却道错了,我并没有想过救任何人,我也不想救人任何人。当年………”记忆仿佛回荡于脑海之中,恨与怨或者悲都难以分晓不过是想最后再为他唱一曲,哪怕他不喜欢……”
心中疑惑与好奇被提了起来。
“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到最后被信奉的是无中生有,而被嘲讽的却是巾帼枭雄…我不懂,为什么我们就该任人作践,为什么我们就该被别人踩在脚下,为什么连我们那仅剩的一点卑微还要被人戏笑——!!”
她突然的一声凶怨怒吼,则是令在场的大吃一惊,人人皆是紧握白花刀剑。神情却变说他所敬仰的女子是巾帼不让须眉,所以在那一刻,我选择了不逃,不躲……”
“但为什么!到最后他所说的一切却都是骗我的!!!”
见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温兰书立即劝道鸢姑娘,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你先……”
她哭中带笑,大声道会?什么误会!你去问问阎无疚当年为什么要骗我!!!”
声音撕裂夜间山林,诡异万分。不过她刚才所道的阎无疚……莫非……
思此,温兰书亦是大吃一惊,怨情剑,阎氏郎,冥间最初的一方首领阎玦,阎无疚!想此,温兰书更加吃惊,但又想到罪人间鬼鬼皆称的棺材脸能够与女子谈出爱意,温兰书则是不免咦了一声。
而阿战却浅浅开口道?那姑娘确定是姓阎的公子吗?”
黛鸢看向他,道怎么可能会记错?”
阿战轻轻一笑吗?那人的性格转变还真是快啊。从一字不言的独饮一酒离去到花言巧语的与你把酒言欢,只在一日之间便展现的淋淋尽致。”
黛鸢双眉一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战望向她,气息淡淡道帼不让须眉是真,靡靡之音也是不假,但那位阎公子可是从来都不喜欢听琴的。”又道娘可能已经忘记了,当时共入相思小馆的可还有一位拿着一把破伞的白衣人士呢。”
听到这里,温兰书霎时便明白过来了。当年阎玦巡游人间收复出逃的禁鬼,客居烟云城镇相思小馆,而恰好却在途中遇到了无所事事的白音太士。又恰好的让白音太士看到了当时对阎玦一见倾心的歌姬黛鸢。若一个人的生性顽劣,天生就是好惹是生非,遇到这种情况他会做什么呢?如果换做正常人当然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而好死不死的是遇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白音太士,所以就在阎玦走了之后,这白音太士便化做阎玦的模样,即便是矮了一大截,但不妨碍他折回来调侃了黛鸢一番,后来才有了不喜戏唱却赏琴技的一事。
但至于后来令黛鸢由怨念化出怨傀的公子身着红袍娶他人之女一事,可就是又一个精彩的故事了。听闻当年境外的一处荒山之中,常有山鬼作祟人间,令不少的过路秀才都命丧半路。因此为了收复这个好贪男色的女山鬼,也在白音太士的降激之下阎玦便不得不出卖色相,将那只逃到人间的禁妖山鬼压回罪人间。而过程便是当那只女山鬼将她的烈火红唇凑过去之时,阎玦一个巴掌便将她的真身给打的出来。
所以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白音太士。
思路被人悬接而上,只见黛鸢却是忽然的讥笑起来头来,我还是被别人骗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