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衡眉头微周，因为老人把手从坛子里拿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是的，那坛子里装的是血，还是人血。

所以他才会停下来。拿人血涂在搭好的台子上，是为了什么？祭祀。

常衡不断变换方向观察，发现四名老人都是在画一个怪物的身体，鲜血画出来的身躯无比妖艳，那是一个类似犬一样的怪物，头上独角，獠牙利爪，看起来凶神恶煞。

他忍不住上前问一名老人家：“老丈，你在画的是什么呢？”

老汉看了他一眼，连忙伸出鲜血淋漓的双手抱拳行礼，道：“实力势力，原来是外来的贵客。”

然后他告诉常衡，他们是在准备像村落的保护神献礼的祭祀，他们所画的那个生物，是一位叫做澜石的生物，那是他们村子的保护神，几十年前这个村落遭到妖怪袭击，澜石保护他们击退了妖怪，并答应保护他们，所以作为代价，这些村民们每年就会向它献祭一次，感谢守护神保护村落平安。老汉所画的怪物就是澜石，他们尊称为画影，因为微可以凭借那个召唤澜石本尊前来收取祭祀之物。

听过老汉的说法，常衡在心中不断冷笑，守护神？怕不是自己本身也是什么妖怪吧？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事儿正好叫他撞上了，那就不能错过。鬼妖道说叫他吞噬神明，那就从这所谓的澜石当第一个试金石吧。而且还能解救这些可怜的无辜村民，倾听他们的感谢不是吗？甚至他也能做这些村名的守护神。

祭台做的很快，四边的澜石画彩结束后，他们从四个方向举起坛子，往台上一抛，鲜血在台上泼洒出鲜艳的痕迹。

一名中年人站在台下，用手中锤子在台下的大钟上，发出悠长的当当声。

周围很快就有村民赶过来，三两一组，提着大块的肉前来。

村子不大，所以很快所有村民就都来全了，也就一百多号人，老人极少，大多人都在二十到四十之间。

敲钟的老人见人都来齐以后，道：“那么……我们这就开始祭祀吧。”

“噢噢。”

“好。”

…

三三两两的回应声，常衡听得很清楚，有人积极，有人无奈。

四名作画彩的老人从四个方向走上台子，转过身，跪在中央，面朝四向。

那名敲钟老人站在钟边，清了清嗓子，然后从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

“喝啊……啊啊啊啊……呃呃哦哦哦……”

那声音忽而急促，像是怒吼，又忽而转慢，像在哀求，声调起伏，饱含无力的悲怆。

常衡站在最后面，没人注意得到，所以他大胆地露出嘲讽之色。这就是他永不会做普通人的原因，因为普通人的眼睛看不见他所能看见的。

下面的人也相继走上祭台，在四名跪拜的老人身前放下自己所带的肉类，再随意对着一名老人虔诚下跪，老人也同样回礼，接着从老人面对的方向走下。

祭祀的流程就是这样简单直接，常衡注意到天上渐有阴云笼罩起来，不偏不倚，刚好就罩在那块台子上。

然后周围忽然有大风鼓起，卷起阵阵黄沙，来得突然，声势骇人。

那些村名慌忙跪下，额头紧贴地面。

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压着声音不满道：“为什么我们非要为那位大人献上活人的祭礼啊！”

“别胡说，澜石大人可是保护我们村子不受妖怪侵袭的保护神。”旁边一个妇人斥责道。

“可是妖怪也吃人，澜石大人也要我们定期献祭活人，不都一样吗？”

“别胡说……”

大风渐渐落下，一个黑影渐渐随之从天上落下来，常衡看的很清楚，那是一头浑身白毛，头顶独角的犬形怪物。

“那果然就是你了吧。”

常衡双脚一蹬，发出轰然之声，脚下地面随之一沉。

青色的妖光瞬间冲上天空，那澜石猝不及防，被这一击打中，当时就被打中一拳，鲜血碎肉纷纷从天上掉下。

地面的村民们抬起头，发现了他。那青光如蝗一般围绕在他们的守护神澜石周围，快的看不见来者身影，可是澜石的身躯却在不断凹陷，皮肉开绽。

“澜石大人！”

“澜石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