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我在一座古玩市场捡回来的。”
阴川司马直直和倾城对视,澄澈的眼珠毫无杂念,就是在向倾城表明自己的意思。
倾城又问道:“可是你说这本就是属于我的……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阴川司马叹了口气,转身道:“公主,国主。膝下有明珠,历史没留下你的痕迹,就不证明没人记得那场亡国之火啊。倾城倾国色。朱颜明眸笑,彩袖香衣飘,当年公主仙姿,在下毕生难忘。”
倾城的娇躯不住颤抖,眼中泪花闪烁。这一只簪子直接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一日举国欢庆,小小的国家,数万民众悉数来到,有人举着舞,锣鼓敲天地祝贺,人民排队奉以礼物,以示祝福。
然后她和父王坐在中间,人民将她围在中间,聆听公主致辞。
父王随手一挥,国师将一只盒子呈上她的面前。
“来,倾城,打开它,看看父王给你准备的礼物。”
她好奇地打开盒子,然后视线就再没能离开。
那只簪子躺在盒子里,簪上有光线明灭,像是沉睡的仙子一样。
“这簪子……”
“这只簪子是父王给你准备的礼物,叫月仙子,怎么样吗,是不是很好看?”
那只簪子何止惊艳,简直让倾城高兴到欢呼雀跃。戴到头上,简直与她绝配!
倾城忽然大袖一挥,向后数步,大声质问阴川司马:“我的国家已经亡了,你到底是谁?”
她的国家明明已经亡了!所有的国民都被冰冷的刀锋割下头颅才是,而且这都过了几千年了,为什么还有人知道她?
阴川司马面无波澜,还是保持着那样的神色看着倾城,它随手从旁边的兵勇背后摸索出一件东西,往脸上一贴,揉了揉之后,放下手。
倾城再一次震惊了。
那张脸……黝黑胖胖,两撇奸商一样的八字胡。那明明是……
“国师!”
就是当年的国师的脸!
阴川司马伸出双手合在一起,深深鞠了一躬,头颅深深埋在臂膀下。
“酆瑛参见公主。几千年不见,公主别来无恙啊。”
倾城看着那熟悉的脸,几千年了,那张脸的面容丝毫不变,身材体型和语气都与当年如出一辙,这明明就是父王手下国师酆瑛!
她颤抖道:“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有过时的脸皮?”
“因为在下就是酆瑛,当年只是蒙了一层表皮欺骗公主罢了。”
“可是……你不是死了吗?”
她当时看得很轻很清楚,国师被敌人一刀戳穿了心脏,然后任由大军战马踩踏,应该变成了一摊碎肉才是啊!
“在下再不济,也是黄金时代的君父,妖族奇特的体质让在下的身体构造与人类的大相径庭,心脏的位置更是如此。所以当年在下压根就没有被杀死。”
倾城渐渐地迷茫了,国师当年可是个跑两步都会喘半天的病秧子啊,平日都是车马代劳才对。
“你……怎么会是妖怪?”
“这公主就是先入为主了,在下当年从未说过自己是人。”阴川司马抬起头,道:“而且严格来说,在下从来就不是公主您的国家子民,在下当初只是在游玩之时偶遇了老国主,与其一番闲聊,才被请求出任的国师。所以在下压根就没必要死在那里,当然,公主也不必恼火为什么在下身为妖怪却在当年伸出援助之手,在下的道行早就自废,所以现在只是只活得很长的动物而已。”
它摘下月仙子,双手奉到倾城面前。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动作,可却早已不是当年了。
“在下私藏此物甚久,今日既然公主有缘再遇此簪,那在下就理应物归原主,请公主接下簪子。”
倾城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接住那只簪子,泪水早已在金黑两色的眼瞳中打转了。
颤抖的手使得簪子轻轻摇动,下面的金穗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是磨碎后镶进里面的夜明珠在响动。月仙子,光华隐现,沙沙声鸣。宛如以为仙子在沙沙夜声中静谧沉眠。
这就是那只簪子,父王和母后当年送给她的礼物,她本以为今生无缘再寻齐的宝贝们,如今都回到了她的手上。
一件是她手上的簪子,另一件,在她身上,是当年母后亲手缝制而成的凤衣,为她加冕准备的礼物。她的记忆,亡国的曾经,如今都回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