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阳薄唇蠕动,搜刮着脑海里的说辞,福至心灵的想起了殉情两个字:“殉情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没有比这个更凄美更贴合的词了。
“殉情,像梁山伯和祝英台,你是想与我同死。”他循循善诱。
是么,是殉情啊。
范娅娅从来没有把这个词用在自己和尹阳身上,伊戈尔死了她会愧疚到疯,会迁怒尹阳和自己,可是尹阳死了怎么办,她会选择一起死。
无论他是小伙伴,还是成了男朋友。
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范娅娅不知道,或许是他失明要跳楼的时候吧,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过来就采取行动。
就像刚才,他真要跳下去,她拽不回来也会跟着跳。
殉情吗。
像梁山伯和祝英台,死都要在一起。
她还以为死了都要爱是一首歌而已,怎曾想自己会实践呢:“你说是殉情,就是殉情吧。”
“小丫我真高兴。”男人突然表露出的狂热,眼底迸发出来的情绪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就淹没了范娅娅贫瘠的感情认知,热烈得让火山都相形见绌。
她下意识就躲开了他的注视,想要退后一步却发现腰上横着一只胳膊,他不让她走。
唯有侧过脸的范娅娅,嗫嚅道:“你高兴什么。”
“因为你爱我,我高兴。”
“我们能不要进行这种幼儿园的对话吗。”她不好意思了,真的,感觉把一辈子的腻歪都堆砌在刚才,范娅娅摸着鼻子,试图扯开话题,回归自己熟悉的沙雕画风:“我觉得我们有点腻歪,有点凡尔赛体。”
他眼神里的东西让范娅娅遭不住。
比融为一体时还更让人膝盖发软。
对面的尹阳也好不到哪去,他心里跟住了一头发怒的熊,正在用让人胆寒的庞大身躯猛力冲撞着肋骨,咚咚咚,咚咚咚,声音绝大,力道刚强。
她隔着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清晰可闻!
“呀!”她正发愣呢,突然位置颠倒,原来是男人把自己扛了起来,她疾呼:“尹阳你干什么?!”
“你说了不要幼儿园对话的。”他把她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说是摔,其实尹阳也护着范娅娅的头,算是两人差不多是一前一后滚到床上去的,床垫的弹簧发出微微的咯吱响。
本想强行扭转腻歪画风的人,又被尹阳卷入了被浪中。
浪花充满蓬勃的活力。
她也是个冲浪选手,迎着浪头冲上去,当了一个灵活的弄潮儿。
说人话就是浪里白条。
尹阳蜷缩起脚趾,抵死抱着人挨在床头上,疲惫的人已经睡去,这回她出力比较多,让他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更可能是感情得到了回应,在被翻红浪的时候有了一种灵魂上的深度契合感。
余韵尚在身体里回响,男人紧箍着人像要把两人打碎重新揉捏成为难分难舍的一体。
他的喘息落在她的颊边,薄唇贴上小丫脖子,昏暗的室内只有床尾的一盏落地灯照明,灯光见证了他们的缠绵,好似被男人身上强烈的领地意识恐吓,光只敢爬上床尾的一截,在往前就是越雷池了,光影对容貌不佳的人是最致命的照妖镜,它们会无限放大你的缺点,但是这样坏脾气的存在,却对尹阳毫无威胁性。
黑影和光明的对比加深了他的五官。
加剧雕塑感的面容吸血鬼嗜血般蛰伏在范娅娅的脖子上。
她身上有让他活下去的一切。
他霸占着她,不让任何人窥伺。
谁胆敢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守护领地的野兽就露出獠牙警告。
半夜醒来的范娅娅,发现他们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她勉力伸了伸胳膊,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在男人的胸膛上:“我腿麻了!”
被打醒的男人笔挺的鼻腔里嗯哼两声,半掀的眼帘迷离恍惚,如小绵羊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