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丫想是不是自己要太少了,但是已经开口了没办法收回去啊,她忐忑道:“我已经是骨折价了。”
谁知男孩在她话音未落时抬起头,嘴角约莫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下颚绷紧道:“杨家独孙,才值得二十万。”
男孩的话,跟刺一般扎人,他惯似半吊着眼睛鄙薄他人,剑眉微抬,眼神凉飕飕的,男人似被男孩的眼神噎到,清了清嗓子:“杨家的独孙,当然是无价。”
擦。
你别无价啊,无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钱还给不给啦,给钱啊,范小丫郁卒中。
钱没着落,她就给老甘提溜回到了之前的派出所,姑姑和黄有想都在,见她回来,范红梅一把抱住了人,又哭又笑去哪儿了,死丫头,姑姑九条命都给吓没了。”
“别哭了,你把孩子吓到了。”黄有想提醒范红梅,其实范小丫已经被姑姑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小脸憋红,范红梅连忙松手,她一得喘气,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对不住,姑姑没轻没重。”
“尹阳呢。”她缓过气,四下看时发现没有尹阳。
范红梅闻言脸色微变,和黄有想对视一眼,那晚,范小丫跟着姑姑回宿舍休息,第二天才知道桑老师住了一晚医院。
经过走丢的事,姑姑对桑家有了芥蒂,虽然嘴上不说,但也没再把范小丫给桑老师领着,未来预备姑父——黄有想接过棒子,一边卖衣服一边带孩子。
“大黄,快点,快点,出摊了。”一大早,范小丫跳上年三轮车上,催促黄有想赶紧出门,正在洗碗的人笑着应她不许乱跑。”
范小丫在三轮车上蹦蹦跳跳正得劲儿,突然听到,笃笃笃三声,是小破院子的门被人敲响,她转身吧嗒跳下地作势要去开,黄有想的声音马上追过来:“小丫,别去,我去。”
手还湿着的人赶紧跑过来,范小丫玩心大起,一个假动作要抄到他前面,黄有想腿长,又追上去,小小一节路,两人相互切换不亦乐乎。
门槛前,黄有想先停下来,他摸着范红梅给梳的两条小辫子,笑得爽朗:“好啦,我认输,但是有大人在你才能开门知道吗。”
“你在啊。”范小丫理所当然的说。
“所以大人开门啊。”黄有想说着,同时打开院门,门外站着一对父子,穿得身光颈亮,是之前在派出所见过的杨家父子。
杨父对二人客气一笑,和黄有想打招呼后,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范小丫:“这是你应得的。”
范小丫直接接过,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很薄,手感像存折,她立刻笑开了脸。
杨父先回车上,男孩仍站在门外,好像有话和范小丫单独说。
“我回去洗碗。”黄有想主动回避。
等人走了,男孩才开口,他额上还贴有纱布,皮肤在阳光下有点病态的透明:“我叫杨帛隽,你要记得我的名字。”
正打开信封的小丫头应付的点点头,他有点不满的皱着眉,等她抽出一份银行存折时,女孩才徐徐抬起眼,男孩望入她笑眼中,他说:“二十万,我爸爸给你开的存折,一分不少。”
“小病娇,你果然是散财童子,撒币能力杠杠滴。”
“听不懂你说什么。”杨帛隽听派出所和桑家的人说,她是个特别的孩子,家庭条件一般,因为智商高,所以有个英国太太想要收养,眼前是她和家里人住的小院,和自己过去住的鸭寮一样破旧,有了二十万,她家应该不会再想把孩子送人养了吧。
范小丫捏着信封,掉钱眼里的嘿嘿奸笑:“我没想你懂,你要回家了吗。”她指着路口漂亮的白色轿车。
“嗯。”杨帛隽低下眼帘,应得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