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油确实有用，正如奖杯带来的荣耀。

刘秀金把女儿压在凳子上，洗过澡就给她擦红药水，同时和差点把奖状看穿的丈夫说：“老范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谁说不是，你看这里还有个外宾的签名。”范达标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一旁的范红梅则清醒些，她问：“小丫，你小脑瓜里装着什么，怎么跑出去一趟就把奖拿了。”

抱着空汽水瓶的小丫头松开吸管，十分得意：“我聪明啊。”

“怎么聪明，裹冰糖葫芦的手艺？”范红梅更好奇了。

给女儿涂完药的刘金秀把孩子抱起来，对打着哈欠的范小丫说：“赶紧给老娘睡觉。”安排好孩子，她关好门才和小姑子小声说话。

“红梅，你别问小丫这些，刚才我脑子蒙的时候，桑老师好像说了几句话，我想起来了。”

“桑老师说什么。”范家兄妹异口同声。

刘秀金坐下来，手擦在裤腿上，她缓了一口气：“说小丫脑子里想一出是一出，让我们别逼她，看着就好。”大概的意思是他们文化程度不高，理解不了小丫，刘秀金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在有一点自己确定。

她的女儿，是个有福的。

然，刘金秀嘴巴似开过光，第二天范家五福临门了，一语成谶。

“达标，厂长让你和你媳妇赶紧过去。”二班长过来叫他们，一脸道喜的神秘：“你生了个好女儿，听老师傅说，厂长直接把你们评这个级了。”二班长比划了一个六。

“别开玩笑了。”刘秀金和范达标双双表示不可能，其实心里也很期待，六级工的工资和宿舍都不一样。

等看到评级通知，连着搬新宿舍的一起下来时，范达标整个人还飘在天上，他掰着手指：“小丫妈，你我升高工，搬新家，小丫得奖，嘶，再凑一个就五福临门了，好意头啊。”

刘秀金听丈夫说胡话，赶紧呸了一口：“小声点，左邻右舍都听着，你不怕人眼红啊。”

被媳妇点醒的范达标，抿了抿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呸呸呸，我打嘴巴，我不会说话。”不过，家里怎么有点安静，他老范家的福星去哪儿了：“小丫呢，不是说红梅在家看人。”

刚问女儿，范达标又被媳妇瞪了一眼：“隔壁婆媳说，红梅带小丫去财务科了，有急事，你耳朵塞棉花了！”

“我还是不说话了，说多错多。”

“你知道就好。”

那头，范红梅正为转正高兴，刚下楼就遇到苏修，脸上的好颜色瞬间拉胯，跟着姑姑的范小丫没想到他还有脸过来打招呼。

苏修抱着备课本，身长玉立，脸色略白，看范红梅的眼神如同隔世情人再见，缱绻复杂，范小丫隔夜饭都差点恶心出来了。

“红梅，你气色很好。”他说。

“我当然好。”范红梅语气很冲。

苏修被噎了一下，换了一边手抱备课本，口中一声叹息似有若无，眼神欲说还休，范小丫手抖了抖，便听他语调悠长过得不好。”

我锅甩得不够好

苏老师你确实甩得不好，还演技拙劣。

恶心得忍不住空耳的人，搓了搓手背，鸡皮疙瘩表示它们死得其所，不需要抢救了，范红梅忍了忍，厌恶的吐出一句话不好跟我委屈什么，我又不是你妈。”

范小丫突然被姑姑抱起，范红梅一边走一边骂男人，小丫你以后看到他躲得远远的，晦气。”

确实晦气，范小丫计上心来，回到家大笔一挥，写了一张字条，噌噌跑去铝厂，把关兰香给堵了，关兰香见到范小丫柳眉一折事吗。”

“我姑姑说以后苏老师别让高迪传字条了。”范小丫把字条塞关兰香手里后，又补了一句：“也不要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