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丫犯错了吗。”桑老师也是当妈的，一下就猜到原因，她看了小丫头一眼，范小丫马上心虚的躲到尹阳背后去，尹阳紧张的挡着桑老师的视线，身子很自觉的打开护住身后的人。

他说：“不是小丫的错，是我看错时间。”

拿着报纸的一家之主，示意妻子带孩子去洗手间擦擦汗，自己留儿子下来问话：“你说是你的错，你错哪里了。”

“我看错时间了，是我的错。”尹阳把范家发生的事情简述给尹书记听，尹书记越听眉头蹙得越紧，脸色骤然严肃，父亲的态度让尹阳担心：“爸爸，是我的错。”他沉声道。

“我知道了，你去洗把脸。”

尹阳迟疑的看着大人，范小丫出来后，桑老师又把儿子带进去，尹书记斟酌一会儿，对正在吃饼干的小女娃说：“小丫，谁教你开拖拉机的。”

“大伯呀。”

“你学了多久。”

范小丫转着眼珠想了想，对尹书记竖起一根手指：“你猜，你猜了我再告诉你。”

“一天，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

“哇，哆瑞咪发。”范小丫咯咯笑，嘴里念了一段轻快的调子后，摇摇头：“叔叔很聪明，但都不对。”

她还竖着一根手指，神秘自豪的说：“我看一眼就会了。”

尹书记哂笑：“小孩子不要说谎。”

“你试试我嘛，我看一眼就行。”

“好，你等着。”尹书记左右看看，手边正好有一本工具书——俄语缩写词词典，他拿起来随意发开一页：“你能看一眼就会吗。”把书递给范小丫。

范小丫认真看了一眼，然后说：“我不会读。”

“所以小孩子不能撒谎，知道吗。”尹书记徐徐善诱。

“我不会读，我会写啊。”她骄傲的说，尹书记狐疑的望着孩子，鬼使神差的给范小丫找来纸笔，等她用抓过饼干的手，握着笔把一整页缩写词写下，尹书记觉得自身的认知又被带到了一个全新领域。

眼前的孩子是自己没接触过的，他捏着那张纸对照字典，一字不差，俄文：“小丫，你不认识上面的字。”

孩子摇摇头。

“但是你看一眼，你怎么记得的。”

“叔叔。”

“什么。”

“我想喝水。”

范娅娅确实不会俄文，她三岁半才开口说话，能把母语说流利就很不错了，至于为了连线问候猪队友学的英文，都是后话。

因为一页的俄语缩写，范小丫在收到外宾留下的推荐信当天，被桑老师带上了回娘家的火车，同行的还有出差去特区学习的范红梅，和一同回家看外公外婆的尹阳。

“小丫，别乱跑。”范红梅一转身的功夫，范小丫就跑了出去，回应她的只有侄女和尹阳手牵手，蹦蹦跳跳的身影。

“红梅，桑老师，吃不吃枣子。”一起出差的蔡组长从包里掏出一包红枣，火车上的东西贵，大家都尽量自己带吃的，火车上热水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