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的一个寒冷的清晨,一行一眼看去就是来自于草原的车马队伍,步入了大同府的城门。
为首带队的是一个年轻粗狂的草原汉子,腰配金刀,这样的金刀只有黄金家族的血脉后人才能拥有。
这人便是瓦剌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也是此次入京拜见新帝的瓦剌使者。
一入大同府,他就看到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大同府官员,也左右瞧见了四周手持刀斧和城墙上手持三眼火铳的守军们。
那些刀斧手伯颜帖木儿没有放在眼里,但是那些手持火器的明军,却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明朝的前几任皇帝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用火器将他们草原汉子打怕的魔鬼。
伯颜帖木儿心中默念了一声:“长生天在上。”
一到近前,伯颜帖木儿没有急着下马,而是瞧着来迎接他的官员,很是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的道:“我奉脱脱不花大汗,瓦剌太师也先的命令来见你们的新帝,你们给我发放通路,我即刻上路就是,不需要耽搁。”
伯颜帖木儿的态度让一众的大同府官员都是一怒,一众大同府官员中的一个武将,正是此地的镇守将军,就见他站了出来,上前一步就直接拽住了伯颜帖木儿马匹的牵绳,不怒自威的瞪着伯颜帖木儿道:“伯颜,上一次你打大同府的时候,可是被我的部队打得屁滚尿流,怎么你一个奉顺宁王命令的下臣,也敢不称我大明天子为圣上?莫不是想要以下犯上?那我可告诉你,圣上前几日就派来了旨意,大同府的部队可开始朝瓦剌调动了,你真一点感觉不到?你最好态度给爷爷好一点!”
伯颜帖木儿脸上神色瞬间不好看了起来,不只是因为对面这个将军的威胁语气和嘲讽他的话,更因为面前大同府守将话里说的关于“大同府部队”调动的事情。
他自然知道大同府驻军的动向,这也是也先火速派来信使,告知他此次必须面见一次大明新帝的原因。
更有一点他也知道这是因为他杀了大明的一个互市官员引起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大明反应这一次居然如此极端,直接开始调动大同府驻军了。
而且他还在前日听闻,边关的互市也都关闭了。
这可是从上一代大明皇帝开始,就没有出现的紧张局面了。
伯颜帖木儿冷哼一声,却也不爽的只能翻身下马,他瞧着这个大同府的守将没好气的道:“姓李的,我们之间没完,你这大同府我倒要看看你能龟缩到哪天?”
李将军闻言只是不在乎的一笑,随后高声道:“请军使宣读圣上口谕。”
伯颜帖木儿一愣,似乎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大同府诸位官员都开始跪地准备听旨了,而一个礼部七品的小官正处于诸位官员中间站直了身子清着嗓子,显然他就是那宣读圣上口谕的人了。
李将军瞧着帖木儿语带威胁的道:“顺宁王的人臣不知道跪听圣上旨意吗?”
伯颜帖木儿更是不悦,却也只能忍住脾气,但也怀着一份倔强的只是单膝跪了下来。
李将军倒也不再说什么,也跪下听圣上口谕。
一众瓦剌跟来的随从护卫们,见自己家领导都跪下了,他们也都一个个下马跪下听谕。
见所有人都礼数到了,那个七品的礼部小官则开始高声念道:“我呢,新帝登基,本是不想大开杀戒的,可是呀总有刁民想害朕,害朕那就是害我大明朝!那怎么行呢?所以我让大同府的军队动一动,只是想告诉一些皮痒的人,朕不高兴了,朕一不高兴呢,我就很想杀人。不过杀人前呢,若是惹我的人能乖乖给个说法,说不定我就少杀一些人了,朕的意思就是这样,请瓦剌的使者好好说道我大明官员生死,一个小小的顺宁王管得着吗?这叫僭越,欺君之罪,论罪当诛。可朕呢,就比较仁德之君了,给一些掉脑袋的人一个活命的机会。”
……大白话的口谕,这“朕”呀“我”呀贯穿全文的大白话圣旨,此时让一众大同府官员守将士兵风中凌乱,瓦剌的伯颜帖木儿则是一脸呆愣。
这大明的皇帝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文绉绉的那一套呢?
跪在地上的李将军则是低声感慨了句:“有太祖太宗之风,大白话!”
礼部那个官员一念完,也笑道:“没有想到太祖太宗的大白话传旨,我今天也能体验一回,好了,瓦剌使者接旨吧!”
“陛……大明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伯颜帖木儿这番接旨,可谓是语气里带满了心不甘情不愿。
传完口谕后,伯颜帖木儿也立刻说道:“我手上有也先太师的表达歉意误会的手信,还请军使先行,我随后一到京城面见大明天子,定能给大明天子一个满意的答复。军使先行,告知天子一声,我瓦剌没有不臣之心,还请天子开通互市,调回大同府军队,以免伤了和气。”
“好,小官即刻回去,还请瓦剌使者也火速来京,陛下也等着你呢。”
伯颜帖木儿这时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了那所谓瓦剌也先太师的手信。
手信居然是一个折子,上面红封条居然上书顺宁王马哈木子孙也先。
接过伯颜帖木儿的东西,那个官员也即刻启程了。
他们这些军使都是快马三匹,走大道驿站,日夜兼程不断的赶路,所以不出三日,就能从大同府到北京。
李将军瞧着军使一走,倒也直接冷声说道:“瓦剌使者慢走,不过走之前,刀枪剑戟之类的都给我留下,我自会派一队精锐护送你们到京师的。”
伯颜帖木儿将腰间金刀取下,怒视李将军质问:“这个也要吗?”
李将军自然知道这个是何物,倒也不逼急了帖木儿,只是装作没看到的转身喝道:“下兵器。”
……
“明也,日月,日月者,昼夜皆在,悬于苍穹,俯瞰大地苍生……可是为什么我金陵的叛乱值忽然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到五十了啊?前几天特么才三的啊?搞什么飞机啊!总有刁民想害朕!”